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荣教士自传

回家的时间到了，离开这属天的聚会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否仍能经验到耶稣的同在呢？我知道我必须完全信靠祂。当我要离开时，吴汉斯牧师给我一个忠告：［不时地要找机会大声欢呼！］他的话很简单，但满了智慧。耶稣没有叫我失望，祂仍一样地和我同在，真是在地若在天。这使我能经常鼓励没有办法与同心追求的人有宝贵灵里交通的圣徒。如果主安排了机会，而我没有把握机会与他们一同追求、一同聚会，灵里一定会受亏损；但如果主没有安排这种机会，就当相信耶稣仍会祝福，一如往昔。毕竟我们的眼目要定睛在祂身上，单单定睛于祂。

那一年，约翰福音十五章对我而言变得特别重要，特别宝贵。虽然我以前也很看重此章圣经，深知住在耶稣里乃多结果子的重要秘诀，也是一个当有的生活方式，但问题在于每当我思想此事，总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住在耶稣里？可是现在的情形截然不同。在我受灵浸几天后，忽然有一个奇妙的思想临到我：［这不就是住在基督里吗？保持主的同在就是住在主里面。］这是来自天上甘甜而奇妙的启示，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心中的感觉，但这启示对我在往后的年日里有增无减。

为着这种单纯却完全的生活，我大大赞美祂！有好一段时间，我心中萦绕着一个问题：［一个人真的不用再作其他事吗？所要作的就是这样吗？这不是太简单了吗？］但圣善的灵提醒我，这问题是出于魔鬼，约翰福音十五章足以解答一切。我每次都用神的话抵挡魔鬼，不久它就不再来麻烦我了。

得着灵浸以后，我清楚知道要离开我所喜欢的差会，就是从我首次去中国就享受快乐相交的差会。我爱差会中的宣教士朋友们，故脱离差会对我并不容易；但我知道必须自由地见证主作在我身上的事，并顺服圣灵一切可能的引导。我提出辞呈后，会长回了一封极有恩赐的信，表示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决定错了，他们很欢迎我再回去。以斯帖也辞职了，如今我们单单仰望好牧人，引导我们走下一步路。

祂当然晓得我们该怎么走，所以没多久就向我们显明了祂的计划。以斯帖的父母乃退休的中国宣教士，这些年间仍与他们服事过的地方有联系。就在我和以斯帖受灵浸的那段时间，一位当地的中国牧师写信问以斯帖是否可以去帮助他们？她写信告诉我此事，我们都将这事带到主面前，主给我们确据知道这是祂的旨意。等船位的名单排得很长，我们的名字被列进去，却还不知费用从那里来，我没有告诉父母和朋友我的需要，但神再次用祂最宝贵的方法供应所需。

我父亲每逢圣诞节或我的生日，都会给我一小笔钱作为礼物，如今他并不知道我已脱离差会，也不知道我已登记要回中国，竟然递给我一张面额很大的支票。因此我支付船票绰绰有余。主也以同样奇妙的方法供应以斯帖。十二月有消息传来，船位有了。神赐下恩典使我能向垂危的父亲说再见，这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神迹。我们的神是行神迹的神，祂是最慈爱、最温柔、最富同情心的天父。祂也赐下大恩典给我最亲爱的父亲。

一九四六年十二月我们从西雅图启程，在上海等了很久，至终抵达目的地，河南省的沁阳市。

沁阳市有一间教堂和一小群基督徒，该地人口稠密，有一个河谷，远处群山耸立。我们是仅有的两个宣教士，还有一些中国同工们。妇女的工作特别需要帮助，还有乡村地区的福音工作也需要支援。

我们抵达时，受到热烈欢迎。但稍后我们就发现领袖们早已决定不接受我们有关五旬节的教导。

以斯帖在中国长大，所以熟谙中国话，但我在中国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只说英语的烟台学校，所以对中国话的认识很有限。而且河南省的口音与我会讲的一点中国话又不同，所以我在城里时，便请老师一天教我一、二个小时。

我们的工作多半是探访和举行聚会（通常是三天的聚会），对象是散居在广大平原的一小群、一小群基督徒村民。村庄和小镇很多！一个村庄约有一千人，地土肥沃，但因人口繁盛，大多数人过着十分俭朴的生活。

我何等喜欢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只要可能，我喜欢步行。我们遇见了非常宝贵的基督徒！在他们身上，我们感受到耶稣的生命与爱。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妇女，都无法阅读，也没有固定的聚会，因为没人带领他们。他们信靠基督是因路过的中国传道人给他们作见证，而且许多人是因病得医治而信主，他们渴望学习更多的事。

我们在村庄举行聚会时，妇女们从数里之外来，带着孩子走一整天的路。他们要求多一点聚会，一天三次，中间的空档用来解答个人问题，并为病人和被魔鬼附着的祷告。我们经历了很多的事！以斯帖讲道，我祷告。当我们住在亲爱的弟兄姊妹们家中时，他们给我们最好的，虽然都是很粗劣的东西，但他们实在给出最好的。我们感觉离外面的世界何其远！

在基督徒带来的［被捆绑者］身上，我们看见主作何等奇妙的释放工作。每一个情况，主都指示我们如何行。其中一个例子是一位被哑巴鬼所附的妇人，主带领以斯帖命令她说：［耶稣］这名字，她总算顺服了；一开始很小声，然后说得更清楚，至终得着完全的释放。

另一个例子是被污鬼所附的妇人，不断地脱衣服，而且很凶暴。我和以斯帖及几位弟兄，整夜跟她在一起。那个房间阴森森的，没有电灯，只有一盞小小的油灯，我们不断地抵挡魔鬼，却不见果效。最后，圣灵忽然使我和以斯帖大笑，那妇人才安静下来，随后得到完全的释放，不久就满怀感恩地受了浸。

有一次有个人从数里之外的村庄来，请我们去为一位被鬼附着的妇人祷告。在那里我们发现一群宝贵的基督徒，大部分是妇女，其中有一些人受到丈夫厉害的逼迫。他们像其他住偏远村庄的人一样，没有见过外国人。他们唯一能得到的属灵供应，是来自村庄里极少数弟兄中的一位，约近三十岁的年纪，和寡母住在一起。这位年轻弟兄有一本圣经，他会阅读，妇女们就围着他聆听神的话并祷告。

在其他地方我从未见过像他们这样小心谨慎的基督徒，那么意识到神的圣洁，真实地敬畏祂，而且在灵里彼此关怀。然而在他们中间有一位妇人被鬼附，她是个基督徒，却在某一方面给魔鬼留了地步。我们为她祷告，她得了释放，但魔鬼又来缠扰她。以斯帖必须回城里去，我留下来陪这一小群人一小段时间。为了帮助这个妇人，我教她读雅各书四：7［务要抵挡魔鬼，魔鬼就必离开你们逃跑了。］经过许多次耐心的尝试，她终于记住了，以后她见证怎样运用神的话抵挡仇敌，终于得着完全的释放。

读圣经给妇女听的那位年轻人，习惯于每晨破晓时分，去田里工作之前，先到我的屋里来祷告。一天早晨他没来，我不明白原因为何，晚上有人告诉我他在房间病得很厉害。基督徒们羞于让我到他的住处去，一间小得可怜的茅屋，最后他们还是带我去了。我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手割破，得了败血症，整只手臂肿胀变色，且发高烧而昏迷。我想起雅各书第五章抹油祷告的应许，就抹花生油为他祷告。

隔天早上他好了，可以起来，以后我才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那天早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小心地花时间祷告，就到田间工作，结果发生了意外。那些妇女也加了几句话：［你知道吗？近来你的话语有点不够小心。］之后他悔改认错，整个人就完全复原了。一个人不管多么卑微，在大牧者的眼中何其宝贵。

当地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拒绝我离开他们回家去，我自己一个人也走不了；每次我要求回去，他们就笑。但有一天他们听见大伙强盗逼近的谣言，村庄随时会受到突袭，为了免得我受苦，就找骡车送我回家。

不久军队来了。在他们到达的几天前，基督徒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很靠近了，催促我们离去，他们害怕我们留下会对我们不利，而且他们知道逃走的路。当我和以斯帖求主引导时，主明确地赐下以赛亚书二十六：3的应许：［坚心依赖你的，你必保守他十分平安，因为他依靠你。］我们知道该留下来。

那天夜里军队进城了，设立总部，没有遇见任何抵挡。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两位军人抵达我们的门口说：［长官召见你们，跟我们来！］我们跟着他们穿过街道时，看见所有的门都上了闩。我们不知前头会遇见什么事，监禁？拷问或其他暴行？或者主会救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但心中有奇妙的平安。

我们来到一间古庙的庭院，被带进长官的房间，他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我们站着回答他的问话有两个小时之久。他们问：［你们为何来沁阳？谁派你们来？谁付你们薪水？为什么美国有那么多间谍？］最后他打发我们回去说：［去吧！留在家中等待进一步命令。］

接下来的三个月很不安稳。军官和士兵从早到晚不时会到家里，搜遍衣橱、抽屉，取去他们所要的东西，而且不停地盘问我们，企图找出互相矛盾的回答以陷害我们，我们却奇妙地经验了马太福音十：18＿20的真理，在那里耶稣说：［你们被交的时候，不要思虑怎样说话或说什么话，到那时候，必赐给你们当说的话。因为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乃是你们父的灵在你们里头说的。］我们得着上头来的智慧，回答每一个问题，而且经常有传福音、作见证的机会。

他们指控我们是间谍，说：［谁在照顾你们？是美国政府吗？］我们答道：［不！不是美国政府，是天父在照顾我们，有时藉着中国基督徒，有时藉着美国基督徒供应我们的需要。］接着我们会更多谈到这位奇妙的天父，祂差遣祂的儿子来到世上作世人的救主。有时讲了一个小时，那些人安静地听。

有时他们问：［你们似乎不怕我们，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有权杀你们吗？］说着还摇一摇手中的刀剑。对此我们答道：［不！我们不怕你们。如果你们杀了我们，我们会直接上天堂；但若不是天父允许，你们就无法伤害我们。］接着我们会更多提到天父是谁，以及祂所预备的救恩。

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是这样的：［你们站在哪一边？你们相信谁是对的？国民党或是共产党？］我们答道：［是这样的，不管我们是谁，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在神眼中我们都是罪人。］然后我们开始传讲罪和犯罪所带来的结果，以及得救的荣耀途径。

大部分的士兵是十几岁或二十出头的男孩。他们可能是军队前进时，沿途被招来的。他们都很认真听，当讲道结束时，似乎已忘了先前的问题，而安静地离去，第二天又来另一批人。就这样一天过一天，城内的军队一直在换人，一批离开了，又有一批来接替；因此几个月当中，有许多人听见福音。我们相信有一天在天堂会遇见其中一些人。

就在这段时间，以斯帖得着奇妙的医治。她患的似乎是严重的伤寒，由于她是护士，非常了解自己的病情，神却在短时间内垂听祷告，没有使用任何药物，就医治了她。

军队允许我们偶而到乡下探访或举行聚会，当然他们跟在后头严密监视。有一次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间教堂，军官命令我们站在讲台上为他们唱诗。我们照作，他们站在那里听，接着我们传福音，整个教堂都是他们的人＿＿倾听者。

就在这个地方，聚会的第二天，我们听说一个阴谋，他们要在夜里捆绑我们，等候人付赎金。亲爱的弟兄姊妹们催促我们立刻离开，但是当我们祷告时，没有离开的引导，所以就留下来，把一切交托给神。结果那个晚上军队离开，原来有消息传来说：另有一支军队迫近了。如果那时我们离开下乡去，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军队到处都是，只有奇妙的主知道我们当如何行。

当我们还在这村庄时，有一位基督徒弟兄从城里来，带给我两个月前母亲写来的家书，告诉我亲爱的父亲已经去世。神赐给我极大的安慰，尤其是心中有甘甜的确据，确知所爱的父亲已经与耶稣同在了。母亲活的很长，一直到一九七二年十月才与主同在，享年九十六。每次我回国休假时，有几个月的宝贵时光陪着她。她的一生实在是箴言四：18的范本：［义人的路，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到日午。］生命到达终点时，她荣耀地进入天家，与她如此挚爱的那一位永远同在。我要向亲爱的弟妹们致谢，他们忠心且温柔地照顾年迈的双亲，使我这些年能离家在外，自由地事奉主 。

言归正传。这段时间我们答应了在某个地方举行聚会，就在预定的日子之前不久，忽然有人来告诉我们那里很不安全，我们要去的那户人家的孩子，被山上的土匪绑架，且勒索赎金。（这个村庄就像其他村庄一样，没有城墙，没有保护，土匪可以从邻近的山区直扑而下，抢劫牲畜或其他任何何以得到的东西。）那户人家付不起赎金，土匪就继续恐吓，最后限定付款日期，否则房子将被烧毁，而所定的日期刚好是聚会开始之日，当我们仰望主时，觉得应照所约定的去作，就给带口信来的人明确的答复。

当我们抵达那地方时，发现没有人敢留在那个出事的房子，当然他们也劝我们不要留在那里，但没有另一个地方比这里更方便投宿。我们觉得应该留在那里，最后几个姊妹自愿陪我们住，祷告后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我们真的听见枪声越来越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我们只是等待着。忽然一切转为安宁，我们又入睡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听见那些土匪，神以特别的方式祝福了那里的聚会。

在那里有一天下午，我经历了一件非常甘甜的事，我用有限的中国话，以大幅挂图向一群男孩讲解福音，其中一幅图画是耶稣钉十字架。我很简单地提到神的大爱，差遣祂的儿子为我们死在十字架上，讲完后，男孩们就到房子的另一头去看其他挂图，但有一个男孩仍站在那里，盯着挂图上的十字架，最后他问我：［神真的那么爱我们吗？］

我说：［是的！祂真是如此］

他又问道：［耶稣真的爱我们到那样的地步，死在那上面吗？］

我答道：［是的！祂就是那么爱我们。］

他说：［噢！这真是奇妙！太奇妙！］

此时，其他的男孩又过来，听见他所说的一切，就对我说：［他是我们中间最坏的一个。］而他自己也不否认，只是继续告诉他们神奇妙的大爱和拯救。

第二天这个男孩又来了，这次带来他的母亲和妹妹，她们也接受耶稣作救主。聚会结束后，我们必须离开，只得把这些人和其他人交给大牧人照顾。

回到城里，军人继续不断地来访并盘问我们。军官告诉我们他们如何恨我们的国家（指美国），但我们不禁留意到他们对神的辱骂与憎恶不同于对帝国主义的憎恨。从他们的表情，我们可以看见心中真正可怕的仇恨。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为何如此憎恶神呢？只有一个原因：来自撒但，是抵挡神的，远超过其他一切。

基督徒一直告诉我们周遭所发生的事。一九四八年一月某日，情况急转直下，一位满脸凶恶的新到任军官，来到我们家要求看护照。他咆哮道：［你们没有我们的签证，必须立刻离开此城，快在这纸上签名！］我们的中国牧师也在场，他告诉我们那张纸许可军队为所欲为地对待我们，但他说：［你们最好签名。］我们照作，军官订下离城的时间就走了。基督徒告诉我们有谣言传来，提到我们的生命处在极大的危险中。他们说：［我们都在祷告，惟有神能保守你们平安。］

以斯帖和我把一些东西装在两个小箱子里，预备好一切，等待两天后的早上十点钟，让两位军官来看我们准时离开。他们一一检查我们的行李，忽然看见以斯帖的音乐锯，其中一个军官来要那东西。我们中间一位有音乐天份的弟兄，向那个军官解释那是一种乐器，并弹奏给他听，一首接一首地弹奏着，其他人则拍掌、大声说话、欢笑。他们简直给这新奇的事迷住了，一点也不想快点离开。就在这当儿，姊妹们奉上茶水、葡萄干和核桃招待他们。

对我们而言，既然要离开，当然越早越好，因五点半天就黑了，到最近的村庄过夜，搭骡车至少也得花六小时。但音乐声和谈话声接连不断，基督徒似乎很想拖延时间，我们不知其所以然。我们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杀害我们的阴谋。

到了下午三点半，这些人忽然起身走了，只简单地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城。基督徒聚在一起向我们道别，牧师带领祷告，把我们交在神手中，忽然听见远处有大爆炸声传来，他说：［赞美神！赞美神！另一支军队来了！］

此时我们才知道神施行何等大的拯救！他说：［你们两位本来今天要被活埋，但神派他的使者来救你们。］然后他告诉我们军队总部的隔壁住着基督徒人家，无意中听到他们的预谋：他们要带我们从一个城门出去，把我们埋在离城两里外的两座新坟里。基督徒一听见这事，只能祷告，迫切祷告。有的人被圣灵带领求神在那一天差来他的军队，虽然这支军队这几个月一直没靠近这城，因此城被他们占据了。现在我们了解为何他们一直在奏乐拖时间。神伸手掌管一切，只差十五分钟，我们就可能被活埋了。神的军队在下午四点进城，当他们听见我们死里逃生的故事时，都承认是我们的神差遣他们及时赶到。城内的异教徒和基督徒，只能一起高声说：［看哪！她们的神为她们作了何等大的事！］

十天后命令下来，军队需离城，我们也跟着他们离开，离开的那一天遇见大风雪，短时间内道路就被掩盖了。我们不走正规路线，乃翻山涉谷，走过深陷雪中路程，用临时拼凑的［桥］越过溪流，从早到晚继续不断地前行。我们跟士兵吃一样的食物＿＿早上出发前，吃水煮的一碗疙瘩，晚上又是同样的一碗。

两位军官尽力帮助我们，实在是神为我们预备的。一日将尽时，两万军队已越过我们蹒跚的步履，超前而去，然而两位军官会回头寻找远远落在后面的我们，把我们带到他们过夜的地方。你可以想象如此庞大的军队，突然来到相当拥挤的小镇或乡村，是怎么过夜的。我们像士兵一样睡在泥地上，挤在一起像沙丁鱼，感觉一躺下就永不再醒来。我从不知道身体可以痛到这种程度，但我们信靠神。两位年轻军官甚至鼓励我们说，神会照顾我们到底；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也在信靠救主。

第四天末了，军队接到命令往西北走，但我们已脱离危险的地带，觉得该往南到汉口去，遂向他们道别。我们见到该部队的将军，得以亲自向他道谢，并为真道作见证。

到城里后，我们找到一个基督徒家庭，他们留我们住了几天。就在这时，沁阳的一位弟兄抵达，愿意陪我们往南走。

我们发现自己成了另一种［部队］的成员，逃难的部队，因大家都在逃避危险。我们走更长的路，越过毁坏的火车轨道桥，桥很长，枕木脱落，又没有手扶拦杆，往下可看见波涛汹涌的河流，真是可怕。但一旦上桥就不能回头，因后面大批人潮蜂涌而至。一路上我得了重感冒，可能因大多数时间脚是湿的；那一晚病的很厉害还发高烧。以斯帖为我祷告，次晨得以继续前行。

最后一晚，我们和其他人在一个小火车站外面的地上睡觉，次日我们搭乘一辆运货火车往汉口去，一路上都是站着的。人们像沙丁鱼一样挤得满满的，行李包堆积如山，那天深夜到达目的地时，我们最后的动作是爬过高耸的行李堆，然后从另一边下来。

神平平安安地把我们带到中国中部的大城＿＿汉口。在那儿，我们找到几位认识的宣教士，他们虽然自己没有多少房间，仍亲切地接待我们。汉口原已有一百万人口，现在因着北方难民大批涌入，据说人口几乎增加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