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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客西马尼
(本章根据:太26:36-56;可14:32-50;路22:39-53;约18:1-12)
救主和他的门徒,慢慢地走向客西马尼园去。逾越节之夜的一轮明月,在无云的天空照耀着大地,更显得丰满了。这个满布着从各乡来过节的人所搭帐幕的城邑,已沉寂得没有一点声音。
耶稣一路走来和他的门徒亲切的交谈着,并教导着他们,及至走近园边,他变得异常沉默。过去他常到这个地方来默想、祈祷……但是从来也没有像这惨痛的最后一夜,这样心中充满忧伤的。耶稣在世上的一生,都是行在上帝圣颜的光中。
当他与那些受撒但之灵鼓动的人进行斗争的时候,他说道:“那差我来的,是与我同在,他没有撇下我独自在这里,因为我常作他所喜悦的事。”(约8:29)但现在他似乎已经与支持他的上帝圣颜之光隔绝了。
现在他已经被列在罪犯之中,他必须担起堕落人类的罪愆。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必须归在这无罪者的身上。罪恶对他是显得那么可怕,他所必须担负的罪担又是那么沉重,甚至他恐怕自己将要永远与他父的爱隔绝了。他既感到上帝对违背律法者所有的愤怒是那么可怕,就呼喊说:“我心里甚是忧伤,几乎要死。”
当他们走近园子的时候,门徒已经注意到他们夫子所有的改变。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忧伤和沉默。他越往前走,这惊人的忧伤就越发沉重。然而他们也不敢问他究竟是为着什么。
他的身体摇摆不定,好像就要跌倒似的。到了园内,门徒便赶快地寻找他常来的一个僻静去处,好让他们的夫子休息休息。现在他走一步都感到非常的吃力,他呻吟得很高,似乎是压着可怕的重担。倘若没有门徒扶着他,有两次他就要跌在地上了。
到了园子门口,耶稣把门徒留在那里,并嘱咐他们为自己祷告,也为他祷告。他只带着彼得、雅各和约翰三个人,走向园内僻静的地方去了。这三个门徒是基督最亲信的同伴,他们曾在他变像的山上看见他的荣耀,并看见摩西和以利亚与他谈话。他们曾听见从天上来的声音,基督如今在最大的斗争中,也愿意他们在他旁边。他们从前常同他在这僻静的地方过夜。
在这幽静的夜里,他们经常地儆醒片时,祷告片时,然后便在离他们夫子不远的地方安睡了,直睡到清早,待他唤醒他们重新出去作工。但这一次,他希望他们与他一同整夜祈祷,但又不忍令他们看见他所要受的惨痛。
他说:“你们在这里等侯和我一同儆醒。”
他离开他们稍往前走,在他们还可以看见并听见他的地方,便俯伏在地。他感觉到,因着罪他与天父隔开了。这相隔的鸿沟是那么宽,那么黑,又是那么深,他的心灵对之不禁战栗不已。他决不可运用他的神能来逃避这极大的痛苦。他既是人,就必须忍受人类犯罪的结果,就必须忍受上帝对于违背律法所有的愤怒。
这时候基督所处的情形,是他自来所没有处过的。他受的痛苦,有先知的话形容最是切当。“万军之耶和华说:刀剑哪,应当兴起!攻击我的牧人和我的同伴。”(亚13:7)基督既作了罪人的替身和罪人的保人,他就必须在上帝的公义审判之下受苦。他看出了公义的意义,以前他一向为人代求,而如今他巴不得有人为他代求呢!
当基督感到他与天父的联合受到破坏的时候,他惟恐怕单凭自己的人性,支持不了那面临的,与黑暗权势的斗争。从前在旷野的试探中,人类的命运曾一度陷入危机,那时基督得胜了,如今撒但要来作最后可怕的挣扎。他曾在基督三年的服务时期中,为这一次的斗争作准备。
在撒但,这一次的斗争关系重大,假若这一次失败,他掌权的希望既告断绝,世上的国终必成为基督的国,他自己要被推翻,被赶出去。但如果他能胜过基督,世界就要成为撒但的国,人类也必永远处在他的权势之下了。
同时这次斗争的关键已摆在基督面前,他的心因怕与上帝隔绝而充满了恐惧。撒但告诉他,他如果成了罪恶世界的保人,这种隔绝将是永久的。他将与撒但的国同列,而永不再与上帝为一了。
再者,这次的牺牲,所能得的收获是什么呢?世人的犯罪作恶和忘恩负义,看起来是多么没有希望啊!撒但向救赎主强调当前局势的最恶劣的一面,说道:那自称在属世和属灵两方面都超过他人的百姓,已经拒绝了你。
上帝的诸应许,原是以他们为特选的子民才向他们发出的,你是诸应许的基础,中心和印证,而这些人竟设法来杀害你。你自己的一个门徒虽然听过你的教训,也曾积极参加过教会的工作,但现在却要出卖你。你最热心的一个门徒将要不认你。而且你所有的门徒都要离弃你。
基督想到这里非常忿恨。他想起那些他所要拯救,所爱护的平民,竟然参与撒但的阴谋,这真使他心如刀扎,痛苦万分。这次的斗争是非常可怕的。其剧烈的程度,应以犹太国的罪恶和控告基督并出卖他之人的罪恶,以及卧在那恶者手下的全世界之罪恶来衡量。世人的罪恶都重重地压在基督的身上,上帝对罪恶的愤怒,竟把他的生命摧残殆尽了。
看哪,他正在考虑为人类生命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在极痛苦之中,紧紧的伏在冰冷的地上,似乎是免得自己被迫离开上帝太远了。深夜的寒露落在他俯伏着的身子上,但他毫不介意。从他发青的嘴唇中发出悲痛的呼吁,说:“我父啊!倘若可行,求你叫这杯离开我。”但到了现在,他还加上一句说:“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人在痛苦中是渴望有人同情的,而这种渴望是基督所深深感到的。他在过去常赐福给门徒,安慰他们,在忧伤困苦中护庇他们。所以现在他在心灵极大的痛苦中,来到他的门徒那里,渴望从他们听一些安慰的话。那过去常向他们说同情之话的主,现在正遭受着过于人所能受的苦痛,所以他很想知道他们是否正在为他并为自己祈祷。
罪恶害人的毒性是多么凶险啊!他尽可以任凭人类担当自己犯罪的结果,而他自己照旧无罪的站在上帝面前。这个试探是多么可怕。他只要晓得他的门徒能明白并体会到这一点,他就必得着很大的鼓励了。
于是他勉强地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留下的同伴那里,但他看“见他们睡着了”。倘若他看见他们正在祈祷,他就放心了。倘若他们以上帝为避难所,撒但的能力就不能胜过他们,救主必因他们坚定的信心而得到安慰。但他们没有注意那重复的警戒:“总要儆醒祷告。”起先,他们曾因看见一向那么镇静庄严的夫子,与难以领悟的忧伤相搏斗而非常的不安。
当他们听到他受苦的哭声时,他们也曾祈祷。他们并没有意思要离弃他们的主,无奈他们似乎被睡魔迷住了。其实他们若不住地向上帝恳切祈求,这种情形是可以摆脱的。可惜他们并没有认识到,儆醒热切的祈祷在抵挡试探时的重要。
耶稣在未来客西马尼园之前,曾对门徒说:“今夜你们为我的缘故,都要跌倒。”他们曾向他坚决地保证,他们愿意与他一同下监,一同舍命。而且可怜又自满的彼得还说:“众人虽然跌倒,我总不能。”
可是门徒所信赖的乃是自己。他们没有听基督的劝告,仰望那大能的帮助者。故此当救主最需要他们的同情与祈祷时,他们竟睡着了。连彼得也在睡呢!
那曾侧身挨近耶稣胸膛的蒙爱门徒约翰现在也睡着了。以约翰对他夫子所有的爱而言,总应该使他儆醒吧?在他所爱的主最忧伤的时候,他总应该与他一同恳切祈祷吧?
过去救主常用整夜的工夫为他的门徒祈祷,使他们不至于失了信心。倘若现在耶稣问雅各、约翰、他从前所问过他们的一个问题:“我所喝的杯,你们能喝么?我所受的洗,你们能受么?”他们就不敢像过去那样回答说,“我们能”了。(太20:22)
门徒被耶稣的声音惊醒,他们几乎认不出他来,他的面貌因剧烈的痛苦改变了。耶稣对彼得说:“西门!你睡觉么?不能儆醒片时么?总要儆醒祷告,免得入了迷惑,你们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软弱了。”
门徒的软弱引起了耶稣的同情。他惟恐在他被卖及钉死的时候,他们经不起那必定临到的考验。他没有责备他们,只说:“总要儆醒祷告,免得入了迷惑。”就是在他极痛苦的时候,还原谅他们的软弱。他说:“你们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软弱了。”
这时,上帝的儿子又被极大的痛苦所袭,于是他筋疲力尽,步履蹒跚地回到先前挣扎的地方去,他的痛苦较前更甚。当他的心灵临到剧痛时,他的“汗珠如大血点,滴在地上。”园中一棵棵的柏树棕树,似乎立在那里沉默地望着他受苦。从那多叶的树枝上,一满滴的露水落在他憔悴的身上,好像自然界也在为那单独与黑暗势力斗争的创造主洒同情之泪呢!
不久之前,耶稣像一棵高大的香柏树巍巍的屹立在那里,与那向他侵袭的暴风相颉颃。顽固的意志和充满恶毒而狡猾的人心,曾妄想混乱他的意识来制胜他。那时他以上帝儿子的神圣威严屹然而立,现在他却像一根被狂风吹折了的芦苇。他曾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他工作的终点,在过去,他一步一步的都曾制胜于黑暗的势力。
他似乎是已经得了荣耀,自称与上帝为一。他曾以毫不犹豫的声调唱出赞美的歌声。他曾向他的门徒说勉励和安慰的话。而现在黑暗掌权的时候到了。在夜静更深的空气中所传来的不是他胜利的声音,而是满含人性痛苦的声音了。
救主的话远远的传到昏睡的门徒耳中,只听他说道:“我父啊!倘若可行,求你叫这杯离开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门徒起初原想到耶稣身边去,但他曾吩咐他们留在那里儆醒祈祷。当耶稣再到门徒那里时,他发现他们仍在睡觉。他又感到渴望有人作伴,并从他的门徒听一些安慰他的话,来突破那几乎要压倒他的黑暗权势。但他们的眼睛困倦,“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耶稣来,惊醒了他们。他们看见他脸上痛苦的血汗,心中便充满了恐惧,但他心灵上的创痛他们还不明白呢!“他的面貌比别人憔悴,他的形容比世人枯槁。”(赛52:14)
耶稣又离开他们回到原来祷告的地方去,他既为大黑暗的恐怖所压倒,便俯伏在地。上帝儿子所具有的人性,在这考验的时辰中战栗不已。现在他不是为他的门徒祈祷,使他们不至于失了信心,乃是为自己因受试探而痛苦的心灵祈祷。那可怕的时刻已经来到,──顷刻就要决定世界的终局,人类的命运正在天平里起伏不定。
基督现在拒绝喝那犯罪的人类当喝的杯还不太迟。他很可以从他的额上擦去那大血点似的汗珠,而听凭人类在他们的罪孽中灭亡,他很可以说,让违犯律法的人们受他罪恶的刑罚吧!我要回到我父那里去。上帝的儿子愿意喝那屈辱创痛的苦杯么?那一位无罪的愿受罪恶咒诅的结果,去拯救有罪的人么?只听耶稣发青的嘴唇,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父啊!这杯若不能离开我,必要我喝,就愿你的旨意成全。”
他三次发出这样的祈祷。他的人性,因那最后的大牺牲而三次畏缩不前。但现在人类的历史全呈现在世界的救赎主面前。他看出,如果他丢弃那些违背律法的人,他们就必灭亡。他看出人的无依无靠,他也看出罪恶的势力。一个注定遭劫之世界的灾难和悲哀,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到他所迫近的厄运,于是下了决心,愿意付任何代价来拯救人类,愿意接受血的洗礼,使亿万将亡的人可以藉着他得到永生。他已经离开了完全圣洁、快乐、荣耀的天庭,来拯救一只迷失的羊,──就是这个因犯罪而堕落的世界。
现在他决不放弃他的使命。他决定要为那自愿犯罪的人类作挽回的祭。在他的祈祷中,现在只有顺服的话:“这杯若不能离开我,必要我喝,就愿你的旨意成全。”
他既作了这个决定,便仆倒在地,作垂死的挣扎。请问这时他的门徒在哪里呢?他们何不用手轻轻地扶起他们倒在地上的夫子,擦去那比世人更憔悴的额上之血迹呢?救主独自踹酒榨,众民中无一人与他同在。(赛63:3)
但上帝是与他儿子一同受苦的。众天使都看到了救主的惨痛。他们看见他们的主被撒但的势力所包围,他的人性被战栗和不可思议的恐怖所压倒。
这时,天上寂静无声,弹琴的声音停止了。众天军在沉寂的忧伤中,看见天父从他爱子的身上,撤回他的光明、慈爱、和荣耀,便不胜惊异,如果人类能见到这一幕景象的话,那么,他们就必更能领会到罪在上帝看来是多么可憎了。
那些未曾堕落的诸世界和天上的使者,都极注意的观看着这将近结束的斗争。撒但和他罪恶的党羽,就是叛逆的全军,也都切切的注意着这救赎工作中的最大危机。善与恶两大势力,都等着看基督重复三次的祈祷将有什么答复。众天使都渴望着来解救这一位神圣的受苦者,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无法为上帝的儿子另找一条出路。在这千钧一发,危急存亡之秋,当那神秘的杯,在受难者手中摇摇欲坠的时候,天开了,有一线的光明射入那危机四伏,暴风雨之夜的黑暗中,于是那在撒但堕落之后,代替他侍立在上帝面前的大能天使来到基督身边。
他来并不是要从基督手中把苦杯拿去,乃是要以天父慈爱的保证来加强他的力量,好喝那苦杯。他来要将能力赐给那兼有神人二性的恳求者。天使向他指出那敞开着的诸天,并向他说明,藉着他的受苦,将有无数的生灵得蒙拯救。
天使强调他的父比撒但更伟大,更有能力,基督舍命的结果,必使撒但全然败亡,世上的国必赐给至高者的圣民。天使又告诉他,他必看见自己劳苦的果效,便心满意足。因为他将要看见许许多多的人们得救,永远的得救。
基督的痛苦虽没有止息,但他既不抑郁,也不沮丧了,风暴虽然未曾稍戢,但它所袭击的目标基督,已经得了力量来应付它的威势。他以镇定、沉着的姿态出现。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有从天上来的平安。他已经忍受了从来没有人能忍受的痛苦,因他已经为每一个人尝了死味。
那些睡着的门徒,忽然被环绕着救主的荣光所惊醒。他们看见天使跪于仆倒在地的夫子身边。他们看见天使捧起救主的头到自己的胸前,并用手向他指天。他们听见他说出安慰和希望的话语,他的声音好像甜美的音乐。门徒想起登山变像的情景,记得在圣殿中环绕着耶稣的荣耀。也记得上帝从云彩中发出来的说话的声音。
现在又有相同的荣耀显现,他们就不再为他们的主担心了。他是在上帝照顾之下,一位大能的天使已奉差遣来保护他。随后门徒又被睡魔所困,耶稣又见他们睡着了。
于是耶稣很忧伤地望着他们说:“现在你们仍然睡觉安歇吧,时候到了,人子被卖在罪人手里了。”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就听见那寻找他的暴徒的脚步声,于是他说:“起来!我们走吧,看哪!卖我的人近了。”
当耶稣迎着卖他的人前去的时候,他刚才痛苦的痕迹已完全不见了。他站在门徒的前头说:“你们找谁?他们回答说:找拿撒勒人耶稣。”耶稣回答说,“我就是。”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那方才伺候着耶稣的天使,便置身于耶稣和暴徒之间。当时有一道神圣的光芒照在救主的脸上,有一个像鸽子的形体遮蔽着他。在这种神圣荣光的显现之下,那嗜杀成性的一群暴徒一刻也受不住,就狼狈地向后退去了。祭司、长老、兵丁、甚至犹大,都仆倒在地,像死人一样。
一时,天使退去,荣光也消逝了。耶稣原本有机会可以逃走,但他仍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已经得了荣耀,立在那些毫无能力,俯伏在他脚前的一群恶徒之中。门徒又惊奇又敬畏,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
但情势很快地转变了。暴徒们站了起来,罗马兵丁,祭司们和犹大,都上来围着基督,他们似乎为自己的懦弱羞愧,同时又怕他逃跑。于是救赎主再问他们说:“你们找谁?”他们已有凭据证明,那站在他们面前的乃是上帝的儿子,但他们不肯相信。对于“你们找谁”这个问题,他们再回答说:“找拿撒勒人耶稣。”救主便说:“我已经告诉你们,我就是。”于是指着门徒说:“你们若找我,就让这些人去吧!”他知道他们的信心是怎样的软弱,所以设法护庇他们,使他们脱离试探和考验。为他们的缘故,他已准备牺牲自己了。
叛徒犹大没有忘记他所要作的事。当暴徒们进园时,他在前面作向导,大祭司紧跟在他后面。犹大曾给捉拿耶稣的人一个暗号说:“我与谁亲嘴,谁就是他,你们可以拿住他。”现在他假装不是与他们一伙的。他走到耶稣面前,好像知己的朋友一样,拉着他的手,一再地与他亲嘴,说:“请拉比安。”并装出伤心的样子,好像是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耶稣对他说:“朋友!你来要作的事,就作吧。”接着又说:“犹大!你用亲嘴的暗号卖人子么?”他说这话时,声音因忧伤而发颤,这一句话本应当激发那叛徒的天良,打动他的铁石心肠,可是廉耻、正气和人情都已丢弃了他。他胆大倨傲地站着,毫无谦和的表示。他已经把自己交给撒但,所以没有力量抵抗他。耶稣没有拒绝叛徒的亲嘴。
暴徒们看见犹大与那刚才在他们眼前显出荣耀的人接触,便壮起胆来捉拿耶稣,并进行捆绑他那经常行善的两手。
门徒总认为他们的夫子是不会让人捉拿自己的。因为那曾使暴徒仆倒在地像死人一样的能力,也能使他们丝毫没有办法,直等到耶稣和他的同伴逃跑为止。及至他们看见暴徒拿出绳子,捆绑自己所爱之主的两手时,他们又失望,又愤恨。彼得勃然大怒,很冒失地拔出刀来,想要保护他的夫子,但他只砍掉大祭司仆人的一只耳朵。
耶稣看见这情形,便松开罗马兵丁所紧紧捆住的两手,说:“到了这个地步,由他们吧。”并摸那受伤的耳朵,耳朵立时就好了。于是对彼得说:“收刀入鞘吧,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你想我不能求我父,现在为我差遣十二营多天使来么?”── 一营天使代替一个门徒。
门徒心里想:嗐!他为什么不救自己和我们呢?耶稣回答他们这个没有发出来的问题,说:“若是这样,经上所说,事情必须如此的话,怎么应验呢?”“我父所给我的那杯,我岂可不喝呢?”
犹太人的领袖们,不顾自己高尚的地位,竟直接参与捉拿耶稣的事。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甚至他们不放心交给手下的人去办,狡猾的祭司和长老们,会同圣殿的卫兵和暴徒,一起跟着犹大到客西马尼园去。这些显贵们所参加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乃是好兴风作浪,使枪弄棒,斗鸡走狗的一群匪类。
基督转向祭司和长老们,用锐利的目光注意着他们。他的话犹如全能者的利箭一般,使他们终身难忘。他以威严的态度对他们说,你们带着刀棒出来拿我如同拿强盗么?我天天坐在殿里教训人,你们很有机会可以拿我,但你们并没有下手。黑夜是更宜于你们的工作。“现在却是你们的时候,黑暗掌权了。”
门徒看见耶稣让人拿住他,捆绑他,便恐慌起来。他们因他容忍这样的侮辱临到自己和他们身上,大为不平。他们不能了解他的行动,并因他不抵抗那些暴徒而心里责怪他。在他们的愤慨和恐惧之中,彼得主张他们各人自己逃命。于是众门徒听了他的话“都离开他逃走了。”
但基督早以预言这件事说:“看哪!时候将到,且是已经到了,你们要分散,各归自己的地方去,留下我独自一人,其实我不是独自一人,因为有父与我同在。”(约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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