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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佘阿敏,今年二十岁。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家境虽然贫寒,但父母非常爱我。在七岁以前,我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七岁之后,我的人生发生了一个重大转折,我觉得突然之间,整个世界全都变了。刚刚开始懂事的我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原来我出生的那一年,家里死了三个人,一个是我的叔叔,一个是我的舅舅,还有一个是我的孪生妹妹。 许多人都说我是“扫帚星”,这话听多了,我逐渐被一种沉重的罪咎感所控制,我总觉得亲人们都是我害死的,特别是我的孪生妹妹。为了给爸爸妈妈安慰,我不得不活成两张面孔,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我死去的孪生妹妹。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更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受咒诅的人,我身上接连不断地长湿气、长疮、流黄水。我开始自闭,老是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没有指望,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虽然小小年纪,但我经常躺在被窝里流泪,报怨上帝的不公。我的妈妈信耶稣,她老对我说上帝爱我,但我对这话却表示怀疑,如果上帝爱我,为什么祂会让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让我遇上这么多倒霉的事情?看来上帝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祂也是不公正的。由于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我经常思考生还是死的问题,写了好多次遗书,最后都悄悄撕掉了。因为自杀的人会下地狱,我害怕地狱。 后来我考上了初中,学校离家远,我得住校。由于没有了父母的约束,我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自由放纵。我不想学习,更不想考大学,为父母脸上贴金。由于我抱着这样消极的想法,我的成绩直线下降。上到初三,小学时一直名列前茅的我,竟然一落千丈,成为班上的差生。最后,我退学了,我再也不想回到学校里去。希望落空的爸爸妈妈想让我重新回到学校。但是任凭他们好说歹说,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经过几个月的徬徨与挣扎,只有十六岁的我去苏州一家很小的五金厂打工。完全脱离了父母的监控,我的心更野了。跟我一起打工的女孩,都是一些没有指望、没有目标的人,她们的生活十分混乱,有未婚同居的,有一角多恋的,至于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工人因为争风吃醋被人砍得满身是血。这一切让我瞠目结舌又心惊肉跳。我虽然没有堕落成她们那样,但是也沾染了很多坏毛病,撒谎,欺骗,勾心斗角…… 此后几年,我在几个城市间到处辗转,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怎么回事,我做什么都非常不顺。迫不得已,我又回到老家,在县城一家玉器店里当店员。在玉器店上班接触的人,和我以在工厂里打工所接触的人完全不同,如果说原来接触的全是无产阶级的话,那么现在接触的都是有产阶级。对于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我十分羡慕,我希望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我的这些梦想都以失望而告终。别说有产阶级不接纳我,就连我相恋很久的男友也离我而去。失恋给了我沉重的打击。原来我以为爱情还能靠得住,经过这一次, 我发现爱情比什么都靠不住。 屋漏偏遇连阴雨,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得了一场怪病。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头上很痒,好像是斑秃,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听说有的人病情加重,连头发都掉光了。我内心充满了恐惧,带着仅有的五十块钱,我想去医院看看,明知道这点钱根本不够,但我还是想去试试。可是不知为什么,半路上我竟然莫名其妙跑到一家精神病院去了。看到那些精神病人们的种种表现,我十分害怕,我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会被关到这里?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只不过有的人关在墙里,有的人关在墙外。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正常的人生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带着这一连串的问号,我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 为了挣钱治病,我变得空前贪婪,每当有顾客来,我都想方设法把玉器价格抬高,然后骗他们买下,自己好从中间捞些外快。虽然觉得这样和偷盗没有什么两样,但我照干不误。贫困,让我萌生了一个梦想,成为一个商人。对于以前深恶痛绝的许多处事方式,我开始理解甚至崇尚,我当时的口号就是“无奸不商”。我觉得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因为这个世界欠我的,我要把世界欠我的全都夺了回来! 一天, 一位玩伴把我带到迪厅里面。初次进到那种地方,我的感觉和上次去精神病院时,样,里面全是疯子!那种群魔乱舞的场面,真是既可笑又可怜。我暗暗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然而奇怪的是,后来没事的时候,我又来到了那里。看到那迷乱的灯光,听到那轰鸣的音乐,还有那疯狂的尖叫,我内心的空虚就被填满了,我的痛苦似乎也减轻了。 然而一从迪厅出来,我又像掉进了万丈深渊。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我不敢想,却又忍不住要想。 正当我在绝望的泥淖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直为我担忧的妈妈来找我了。她告诉我,有一家民工学校正在招生,她希望我能去接受培训。但我根本不想去什么民工学校,我自己当过民工,我实在看够了那些脏兮兮、臭哄哄、傻乎乎的民工们,我要脱离他们,我要成为有钱人!但是妈妈情词恳切,让我无法推却。碍于面子,我硬着头皮去参加网上面试。我在网上跟那位负责招聘的老师聊了一阵。我是铁了心想落选,老师提问的时候,我全都胡谄八扯地回答,怎么回答荒唐、怎么回答庸俗、怎么回答能破坏老师的心情,我就怎么回答,只要不录取我,怎么都行。 面试结束了,我满以为“败”券在握。哪里想到,过了几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已经被民工学校录取了! 看来我没法继续跟妈妈较劲了,2007年春,我辞去了玉器店的工作,收拾行李来到民工学校报道。这家民工学校是由基督徒创办的,其理念是“打工就是事奉,生活就是见证”,鉴于现在许多企业里民工日益增多,民工的教育和道德素质参差不齐,给企业和社会带来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许多人殚精竭虑,也无法解决。只有耶稣基督的爱,才能根本解决这一连串的问题。学校希望把学员们都培养成打工的标兵、宣教的精兵,让他们进入企业,做光做盐,用他们的工作去影响周围的人,带领更多民工信耶稣。 学校老师们的用心很好,不过,把我招到这里来有些不伦不类,我虽然号称信耶稣十年了,但我根本不认识上帝,我一直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假基督徒,我比许多非基督徒还糟糕。让我来这里干什么呢?我真想再次离开这里。和同学们一起生活和学习,我非常压抑。我以前张口闭口都说脏话,可是和他们在一起,我得想办法掩饰自己。 虽然我一直想离开,但这里有一种东西特别吸引我,那就是爱。这样的感觉,是我在社会上从来不曾遇到到过的,这种感觉润物细无声地感化着我石头一样冷硬的心。这些同学之所以这么有爱心,并不是他们自己有多好。他们原本也是和我一样性情的人,他们能变成这样,完全是由于耶稣基督的爱! 从老师和同学们身上,我开始真正地认识到了神,神的慈爱、神的圣洁,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彰显。他们接纳我,爱我,但并不迁就我。 4月的一天,一位老师找我谈话,他告诉我:“你的信仰根基很浅。”这话让我非常扎心,难道我真是这样一个人吗?那我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好呢?我突然有一种感动,我要禁食祷告两天。于是,所有人都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开始与神面对面。 起初,我一点都祷告不进去,但是祷告了一小会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地流泪。我感觉自己被神抱在怀里,带到了旷野当中,我以往所犯的种种有形无形的罪,全都浮现在我眼前。我的心特别痛苦,我痛恨过去的自己。记得我看过一部影片《孤星泪》,里面有个女人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肉体,我觉得那个女人就是我,只不过她出卖身体,我出卖灵魂。然而即使如此,神也不嫌弃我,而是用祂长阔高深的爱,紧紧地抓住了我,神在我还做罪人的时候就爱我,并且爱我到永远,无论什么力量,都无法把这爱从我心中夺走! 我开始流泪认罪。既承认自己行为上的罪,承认自己言语上的罪,也承认自己心思意念中的罪,我觉得所有得罪人、得罪神的罪,我全都犯了,我犯的罪,就像耶稣受的鞭伤一样多…… 我对神说:“阿爸,我真笨,我笨得看不见自己的愚昧。我虽然愚昧,但是求你不要嫌弃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跪在那里,就像一个小孩子在乞求自己的父母。神清楚地对我说:“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后来读《圣经》时,我看到了这句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彻底弃绝过去的生活方式,我要换一种活法,完全做一个新造的人。我变得非常饥渴慕义,我每天读经、祷告,积极参与团契生活。我突然对过去一直瞧不起的那些民工、那些穷人、那些弱势群体产生了一种无法割舍的感情。有一次我看到一本书,里面有一群穿着破衣烂鞋的基督徒去贫困山区传福音,我当时就把那本书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我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我对神说:“主啊,我在这里,请差遣我!求你赐给我力量、勇气与智慧,让我像那些弟兄姊妹一样,去传福音给那些贫穷的人们……” 神是听祷告的神,在民工学校结业后不久,一家民工艺术团邀请我加入,于是我开始走上自己的服侍生涯。我经常随团在全国各地工厂里进行演出布道,利用这种形式向民工宣教。排练虽然辛苦,演出虽然疲劳,但我心里无比甘甜,因为几乎每一场演出,都会感动几百人决志信主。每当看到那一张张渴慕神、渴慕爱的面孔,我都特别感恩。我们算什么,竟然能为永生神做工!我们是卑微的,但我们也是伟大的,因为我们从事的是灵魂工程,我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跟随主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有时候我也会软弱,但每到这时,我都会想起主的应许:“大山可以挪开,小山可以迁移,但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赛5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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