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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
初信之时,即蒙恩惠,真是何等宝贵!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我巳安然经过;
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我归家。
将来禧年,圣徒欢聚,恩光爱谊千年;
喜乐颂赞,在父座前,深望那日快现。
(英)牛顿·约翰(JohnNewton,1725-1807)
“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不可忘记他的一切恩惠。他赦免你的一切罪孽,医治你的一切疾病。他救赎你的命脱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的冠冕。他用美物,使你所愿的得以知足,以致你如鹰返老还童。耶和华施行公义,为一切受屈的人伸冤。”诗103:2-6
“主阿,你救我的命,免了死亡,救我的眼,免了流泪,救我的脚,免了跌倒”;“我拿什么报答耶和华向我所赐的一切厚恩。我要举起救恩的杯,称扬耶和华的名。我要在他众民面前向耶和华还我的愿。”诗116:8、12-14
几年前,我去工商部门办理企业名称预先核准登记手续时,之前所想的几个名字一个也无法通过。后面排队的人催我快点,我自己也有点着急,就默祷了一下,随手写了“奇恩”两个字,没想到一下子就通过了。“奇恩”——奇异恩典!回顾往事,我的人生之路真的充满了上帝的奇恩!
一、浪 子 回 头
“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提前1:15-16)
一九七二年九月,我出生在浙江温州苍南县龙港镇的一个滨海村庄。父亲是×××员、退伍军人。从部队回到地方后,一直在供销部门工作。由于当时许多物资凭票供应且比较紧张,所以找我父亲帮忙的人很多,家里真可谓门庭若市。我自己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升初中的分数是全乡第一名,在校一直都担任班长,也是全县史地知识竞赛第三名获得者。大家都说我大学包考,前途无量。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我在荣誉和称赞中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时,一场大病向我发起了猛烈的袭击——我的膝盖和大腿莫名地肿胀且剧烈地疼痛,辗转温州、杭州等地多处求医,均不见效,手臂和臀部因为天天注射而千疮百孔,直到没有插针之地,才不得不改用中药。后来我们全家相信了天主教,经过一段时间的祷告及两次的麝香针灸,我的身体渐渐痊愈,不过上学的机会就此错过了。我辍学时,老师们非常惋惜,多次来看望我,其中他们在一本送给我的字帖上写的“自古雄才多磨难”那句话,令我终生不能忘怀。
既然不能上学,温州人的习惯,总要学点什么,赖以谋生。我自己希望学医,因为觉得病人非常可怜。我父母怕我脚病还会发作以至残疾,所以就安排我去学了两年多的裁缝——哪怕瘸了一条腿还可以踩缝纫机。出师后,我一直不喜欢从事这项工作。我当时已经由我母亲强行做主,与她一位少年时女伴的千金订了非常排场的“少年婚”。我母亲这位女伴经常穿着黑袈裟外出帮人做道场,受其影响,我们家改信了佛教。她们带我去求神问卜,结果说我的裁剪工具被鬼附着,诱使我们家大做水陆道场。之后,我照样不愿做裁缝,家境也由于承包供销社经营失利而一落千丈,原先的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从此,刚刚踏上社会的我尝尽了种种咸酸苦辣,真正明白了“世态炎凉”的含义。家人认为我是家境衰落的罪魁祸首,之前跟在我后面混的“朋友”也翻脸奚落欺凌我。我因此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真正的爱,所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一心想着怎样报复伤害过我的人。我曾经想过买一些老鼠药放在锅里把全家人毒死,也想过在深夜去放火烧对头的房子,还想过制造一些惊天事件,以引起社会的关注。后来更是仗着自己学过几天武术,同一班臭味相投的人横行乡里,为非作歹,曾经把人打了扔到河里,也曾经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追砍他人。至于挖掉邻村的石板路,破坏他们的农作物等等恶事,罄竹难书,直落得乡邻们退避三舍,派出所头痛十分。虽然外表不可一世,但每逢在夜阑人静独处时,内心总是感到滴血般的痛苦,时常发出既无声又无奈的叹息——“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吗?”
1989年上半年,我的一位同学向我传福音,我当时不明白上帝爱世上的每一个人,一口认定,“我们中国人,信什么外国的耶稣”,并且强词夺理,把那位同学眼泪都抢白出来。甚至还跑到教堂,趁诗班练唱时高声捣乱、砸东西。
后来,我觉得就这样还不过瘾,应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最好能够从圣经中找出漏洞,才能够从根本上颠覆整个基督教,所以就去参加教会的查经聚会,并提出如“信耶稣得永生,那耶稣降生前的人怎么办?”、“不信耶稣的要下地狱?上帝未免也太残忍了吧!”、“上帝既然是全能的,要拯救人类不是很简单吗?说一句话就行了,何必让耶稣来钉十字架呢?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天堂长宽高都只有四千里,古往今来那么多的人,真的容纳得下吗?”等等稀奇古怪的问题,意在刁难传道人。当然现在看来非常幼稚可笑,更无异于螳臂挡车。随着查经的深入,我越来越惊叹于圣经中耶稣的品格和教导,反对不再那么强烈了。
一九九零年春的一个礼拜天,一位传道人在台上讲《浪子回头》的道。他以路加福音十五章浪子的比喻来说明,天上的上帝如同浪子的父亲一样无条件地爱着我们;地上一个罪人悔改,天上的千万天使都要欢喜快乐。我麻木的心灵深受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涌流出来。从此真正接受耶稣为自己人生之主,告别过去在罪中打滚的生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二、全 家 归 主
“当信主耶稣,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徒16:31)我悔改信主后,剪掉了之前视为珍宝的黄色长发,摘掉了出门必戴的黑色大墨镜,积极参与教会活动。三个月后开始学习讲道,不久又被选为诗班班长,非常热心。教会的长辈劝我的父母也信主,但他们碍于以前曾经从天主教转回,觉得翻来覆去有失颜面,就说让我个人先相信再说。当时,我父亲由于经商一再失利,负债累累,滞留上海不想回家。我母亲把我们兄妹三个叫在一起,一手拉着我弟弟,一手拉着我妹妹,含着眼泪对我说:“你还是逃自己的命吧,我们的家很快就会散了。”我心里惨痛万分,一下子觉得极其无助,暗暗立定心志,一定要让他们脱离贫困的生活。
由于我们一再要求,父亲终于从上海回来,但整天压力重重,闷闷不乐。作为长子,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过祷告,就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再去做点生意,争取东山再起。父亲看到我的信,破天荒地约我谈了好长时间有关家庭的事以及他自己的设想。之后,他拉了一些毛毯到江苏常熟市场去卖,十几天后赚到一些钱回来。
过了年,父亲带我一起拉了一车毛毯再次来到常熟,非常顺利,货还没到,就有新疆客户在等我们了,毛毯很快脱销。回来后,我母亲去庙宇求签,得到的谶语说,她如果和我们一起出去,生意会更好。不过,当我母亲真的到了常熟后,我们的生意反而走了下坡路,苦挨了半年,越来越亏,最后不得不清货回家。
回到家乡后,我们还与人合伙,办过电子玩具厂,最后仍旧以亏本告终,家里的经济状况更是雪上加霜。大家的心情坏到极点,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我母亲的体质也也越来越差,夏天穿冬装还经常发抖,后来竟然受邪灵陷害,做起巫婆来,并且请了道士在家里大作“法事”。因为我是长子,族人就来强拉我,要我跪在那里“顶香”。当天刚好台风肆虐,暴雨倾盆,我就跑到屋檐的水帘下,任由水柱冲打我的身体,以坚定的语气对他们说,“我就是被水冲死,也不会去跪的”。他们无奈,只得作罢。之后,怕我在家对她有冲忌,亲戚们就劝我到温州打工。我在温州三个月,开发出一款女装,帮老板赚了三十万块钱。回家过年时,得知我的圣经和诗歌本已经被清理出来放在村口的自来水塔顶上,找到时,看到上面沾满了老鼠的排泄物,我悲痛万分,仰面朝天,任由无声的泪水滚滚滑落。
过完一九九二年的农历年后,我准备正月初六动身再去温州。初五晚上我和一位未信主的年轻人在一位郑弟兄的发廊理发后,和另外一位弟兄一起交通到半夜。第二天一早,郑弟兄来把我从梦乡中唤醒,说他家昨晚失窃了,问我当时出来有否看到可疑人物。
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就决定暂缓去温州,先在家里帮他调查清楚。后来虽然有了眉目,但由于种种原因,还是不了了之。不过自己那几天一直和郑弟兄他们一起祷告,灵性更加热切,就在老家找了份工作,不去温州了。
过了几天,温州的老板过来找我,一定请我继续去温州工作。我推脱不过,就动身去了。没想到,一直不会晕车的我,这次晕车特别厉害,一到温州,腰酸得不得了。我就暗暗祷告,求上帝让老板也知道我确实不能做下去了。到了第三天,我的双耳有两股脓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老板一看,就同意我回家,但希望我等他找到替换的人再走。真奇妙,上帝已经预备替换的人了,一个车工的老乡昨天来到这个厂里,借宿一晚,准备前往广州找工作。交接妥当,我当即动身回家。一到家,身体和耳朵都不药而愈了。
回家后,我在郑弟兄的理发店隔壁租了个门面,准备开服装店。正要装修的那天下午,我的大腿突然疼痛起来,不能行走。在郑弟兄家里躺了半个月,辗转看过六个医生,都是第一次用的药有效,第二次就无效了。甚至有一次要打针时,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向上悬空,动弹不得,直到教会长辈祷告后,才可以放下。因此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痛到极处时,我不由自主地祷告说,“上帝啊,如果没有时间再留在世上,就求你快快地取我的性命,不要让我这么痛苦下去吧!反正我也从侧面听到有的医生偷偷地跟人说我不死也会残疾了。”但是疼痛依然持续,第二天的阳光也依然照进窗户。
在此期间,有的弟兄姊妹劝我说,既然看了这么多的医生都没见效,就不要把目光定睛在药物身上了,还是凭信心专心祷告吧。我就会跟他们争辩,“叫我不用吃药?我好了就说上帝的荣耀,我死了就说我没信心,这样亏本的生意我才不干呢!”实际上,我自己也因为看不到果效,也赌气把药扔掉好几回,但疼痛加剧是时又会赶紧叫人去买来救急。
因为面对此种情形,教会长辈就劝我的父母一起信主,当时我的母亲说,让她信耶稣,还不如叫她跳到河里死掉,教会只得切切为她祷告。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一位和她一起做巫婆的人劝她说:“做父母的反正是为了儿女,既然你儿子坚决要信耶稣了,你们就和他一起信吧。”于是,第二天我父母就回转归主了,教会到我家清理出好多偶像,装了两大筐,吓得周围店铺纷纷提早打烊。
全家既然决定信主,教会就决定收留我到教堂祷告。由于我无法行动,就由我母亲陪着用船载到教堂。当天下午教会唱诗祷告时,很多鬼挣扎着从我母亲身上出去,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才勉强按住。鬼出去后,我母亲的精神慢慢恢复过来,原本吃素的,当天就开始荤食并和教会一起为我向上帝祷告说,“如果我的儿子命不该绝,就切切求你使他完全好转,以后让他归你所用。”我自己也许愿,如果得蒙医治,一生传扬福音。
第二天是礼拜六,我仍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想到明天是礼拜天了,如果我父亲过来看到,还要相信吗?于是就吵着要人帮我请另外一个教会做医生的长老来,帮我开些药,度过礼拜天。因为按经验,换了一个医生,第一次的药是有效的。可是当那位长老来时,我身上明明痛得厉害的,按上去却又没有疼痛了。他就说,这种情况,也不太好用药,还是等下个礼拜再说吧。
礼拜天的清晨,教会的长辈们照样来为我晨更禁食祷告。当我费了好大的劲挪下来跪在床边祷告完毕,准备再挪上去时,奇迹发生了:我突然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托着我一样,很轻松地站了起来!我试了一下,居然可以迈开脚步了,虽然还是非常疼痛。
当天早上我就下到会场,弹着手风琴赞美上帝了。大家看到我的情况,都归荣耀给上帝。还有奇妙的是,那天来讲道的是外地教会的一个传道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当时的情况,但他那天讲道的内容是《三个病王的不同结局》:第一个是亚哈谢,脚上有病,去拜偶像,结果“不下所上的床”(王下1:16),一直到死;第二个是亚撒,“病的时候没有求耶和华,只求医生”(代下16:12),结果缠绵两年而死;第三个是希西家,向上帝痛哭祷告,得蒙医治增寿(王下20:5-6)。仿佛就是为当时的我和我们教会预备似的,让人听得非常扎心。
既然蒙了上帝的奇妙医治,我们就决定礼拜三下午回家,很多弟兄姊妹闻讯,都赶来送行。当时已经开始下雨,但当我们在教堂祷告结束出发时,雨就停了。我们仿佛一只得胜凯旋的军队,浩浩荡荡走了一公里的路,回到我的家中。其实当时我的脚还很痛,不过因为能够一瘸一拐地慢慢行走了,心里非常喜乐。知道我底细的乡亲们看到我居然能步行回家,纷纷赶来围观并啧啧称奇说:“耶稣真是厉害,耶稣真是厉害”。我妈妈更是好长时间不住流泪,逢人都连连说自己信耶稣信得太晚了,并切切为村庄祷告。
全家信主后,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马上一帆风顺。当时我的脚还没有完全痊愈,弟弟氙气下垂疼痛难忍,父亲罹患伤寒需要住院,爷爷年纪老迈将要去世,一家四个男的全部病卧在床。教会就在我家设立了祷告会,每天两班人轮流前来代祷。过了一段时间,我的脚痛止住了,弟弟的氙气明显好转,父亲的伤寒不药而愈。只有八十三岁高龄的爷爷,没有让下辈洗到一条脏衣裤,非常清醒地安息主怀。弥留之际,我们全家围在他旁边,问他说:“要不要唱诗歌”?他点点头,然后在我们弹琴赞美的声音中含笑归天。
在此期间,正值农忙。正当我们为家里的一亩多地无人插秧而担忧时,教会的十几位弟兄姊妹们看到我们家的光景,就自备点心来帮我们,姊妹在厨房忙碌,弟兄在田间劳作,诗歌声,欢笑声,相互交融。同村群众深受感动,都连连说:“信耶稣的真好,信耶稣的真好”。那一年我们村信主的人增加了好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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