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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罗莎莉亚·巴特菲尔(Rosaria Champagne Butter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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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学英文系终身教授,28岁我就是“出柜”的女同志,后来在同志光荣游行里担任大会主讲人,哈佛大学邀我开同志研究讲座,我曾草拟并游说雪大通过第一份同居伴侣政策,让同志伴侣享有配偶福利。“浩劫”从一顿晚餐始,一个叫肯恩的牧师“将教会带来给我”。
36岁的我,刚在规模庞大的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的英文系获得终身职,同时在女性研究中心担任联合教职。
那时我和一个女人T有同性恋关系,她是一位动物保护分子和自然热爱者,同时也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兼任教授。我们共拥房产,我们家是知识分子和社运人士的活动中心。我们还支持许多运动,包括艾滋病健康照护、儿童读写能力推广、性虐待受害者治疗和维护残障人士权利运动。
我对十九世纪文学和文化的研究,是建立在佛洛伊德、马克思和达尔文的哲学与政治世界观上。我的专长是酷儿理论,就是用后现代主义的观点进行同志研究。身为教授的我做了很多高姿态的事,我在同志光荣游行里担任大会主讲人,许多一流大学(包括哈佛大学)邀我开同志研究讲座。
身为女同志平权运动者,我高度投入同志团体,草拟雪城大学第一份成功的同居伴侣政策,并游说雪大通过此规定,让同志伴侣享有配偶福利,为了这项政策,我忍受了许多来自基督教保守团体的抨击。
我的生活忙碌充实,而且我认为自己过着有道德的生活。我甚至写了一篇文章,主题是谈同志的生活道德。28岁我就成为“出柜”的女同志,我从没想过要过虚伪的生活。但就在同一年,基督宣告我归属于他,而我所熟知、热爱的生活最终就以羞愧收场。
在我看来,基督徒的思考能力都很糟,基督徒之所以能维持他们的世界观,唯一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他们受到保护,不必接触世界上的真实问题,像贫穷、暴力和种族主义这些实质结构的问题。基督徒的阅读能力似乎也很差,他们使用圣经的方式,目的是要把圣经带入对话中来终止对话,而非让对话更深入。对我而言,“圣经说”这句话简直像句咒语,邀请每个人停止脑袋的运作。
除了看起来像反知识外,基督徒最让我感到害怕的一个原因是:女同志社群对我来说是一个家,让我觉得安全而稳固,我最熟悉和关心的人都在这个社群中;毕竟女同志社群接纳人、欢迎人,而基督徒社群却似乎排外、爱论断、瞧不起人、害怕多元化,基督徒社群也常真的是这样。
我在当地报纸发表一篇文章,批判一个基督徒组织“守约者” (Promise Keepers)的性别政见,之后我收到一批来信: 有攻击信和粉丝信。也收到肯恩牧师的来信,当时他是雪城改革宗教会的牧师。他的信亲切且语带询问, 他并没有对我的文章提出争论,而是要我去探索那些为这篇文章撑腰的假设,像是:你如何做出你的诠释?你怎知道自己是对的?你相信上帝吗? 他在信中邀请我打电话给他,好更完整地讨论这些想法。
这是我收过的反对信函中最亲切的一封,我一周后就拨电话给他了。肯恩牧师邀我到他家吃晚饭,我喜欢在私人餐桌上讨论会引发歧见的议题。此外,我真的很想看看基督徒如何生活!我从没看过基督徒的生活,所以我接受了肯恩的邀请,我即将和真正的基督徒见面,也将查明他为何相信那些蠢到家的想法,这让我兴奋不已。我认为这顿晚饭是我做研究的一部分。
这顿饭最令人难忘之处是肯恩的饭前祷告,那不是讲给饭桌旁的异教徒偷听的做作祷告,那种祷告我听过几次,他的祷告是个人的诚实话,我觉得自已好像踩在某种真实、真诚、重要且透明的东西上,但我无法解读那是什么东西。肯恩的祷告让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因为他在他的上帝面前谦卑自己,这点我注意到了。
我记得吃饭时自己一直屏息以待,等着某些令人极度反感的发言给我当头棒喝。当时我相信上帝已死,如果他真的活着,也不在乎自己的创造物。我相信宗教就像马克思说的,是人民的鸦片,是帝国主义的社会结构,其存在是为了安抚智障者在生活上的焦虑。然而,肯恩的上帝似乎是活着、真实又有智能的,而且肯恩和芙若伊一点都不像智障。
他们在那顿饭局中,实践了一项具有悠久基督教历史的做法,那是许多基督徒家庭所失去的。他们邀请陌生人来家里,不是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身上,而是要倾听、学习和对话。这饭局中,他们没有向我传福音;吃完饭后,也没有邀我去教会。他们省略了这套基督徒所惯用的剧本。
在我踏进教会之前,已花了两年的时间和肯恩夫妇见面。如果肯恩在我们吃第一顿饭时就邀我上教会,我会像溜滑板的人来到峭壁边缘那样,及时悬崖勒马,之后永远不会再回去。所以肯恩愿意把教会带来给我,提供我所需要的空间和安全感。
在我开始任何研究计划时,对于我所要了解的书,我都会一读再读。当时我便反复读圣经;着了迷似地读,就像我读所有的书一样。我每天大约花五个小时读圣经,我读我搜集到的各种译本。
某天,肯恩给我上了一堂令人印象深刻的圣经概论课,他讲越多,我就越火大。如果这人讲的是真的,那我相信的每件事的每一点每一画都是假的!讲课结束时他问:“你有什么想法?”我回答:“你有一本自称是真理的书,这在哲学上叫本体论的谬误。总归来说要看你‘如何’以及‘为何’宣称圣经是真理。”我希望这番话能戳破他的气泡,叫他打包出门,但肯恩鼓掌露齿,绽出大大的微笑:“你说得对极了!”
我是后现代教育的产物。真理不存在,只不过有人宣称有真理罢了。肯恩夫妇离开后,我带着我的狗散步。走在凛冽的暗夜中,我想:假如我真的相信有一种可知、可靠、坚实、完备的真理存在,且信有位成为人的神如此爱他的子民,愿为我过去和将来所犯的罪承担天父上帝的愤怒,那样的生活该多么平安啊!
但连这种思绪也无法使我感到安慰,毕竟我要如何处理我的过去呢?我当然不能完全甩掉过去,我的过去是我的圣坛,进入我小小世界中的任何人、任何世界观都得屈膝在这座圣坛前。我对这些基督徒感到纳闷,他们当中一定有人有不堪的过去,他们都怎么做呢?他们怎能放下过去又不失去自己的身分?失去了女同志身分的我会是谁?当然我并非一直都是同性恋,但自从我交了第一个女友后,我就上了瘾,确信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但我还是对这位为他百姓而死的上帝感到惊奇,这种事听起来好到难以置信,而我竟然允许自己去探究这种事是否可能是真的。我愣在那里,我正在失去自己吗?我疯了吗?
我一直在读圣经,一旦我对某个想法有所挣扎,或碰到“罪恶”、“悔改”这类字眼,我就快速跳过。我觉得自己像货真价实的自由派人士,我拥有和我迥然不同的朋友,我觉得自己终于修成自由派正果了!
肯恩强调他接受我是女同志,但他不赞成我当女同志。他坚守这条界线,而我欣赏他这种做法。我有一整个大学的人赞同我,所以我不觉得我还需要他的赞同。
在这段挣扎期间,也有其他人试图告诉我,我不需放弃一切来荣耀上帝,上帝既然把我造成女同志,那我就活出诚实可敬的女同志生活来归荣耀给上帝,我可以同时拥有耶稣和同志爱人。这幅前景很诱人,但我一读再读圣经,圣经中没有这种“两者并存”的后现代主义标志。而且老实讲,我已经开始厌烦我和T的关系。我的价值体系中有东西正在改变。
有个变性女J,是我家招待同志晚会上的常客,她是我的好友,她本是男人,但完全以女人的身分生活,长期服用女性荷尔蒙。我在厨房时,J进来帮忙,她直接了当告诉我,读圣经这件事正在改变我。
我一开始不承认她的观察,但她一直追问,最后我说:“若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相信耶稣是真实的,是真真实实、死而复活、慈爱及审判的主,而且我的麻烦大了,你会怎么说?”
她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坐下,深深吐口气,抓着我的小手放在她的大手中,说: “罗莎莉亚,我知道耶稣是死而复活的永生之主,我作过15年长老会牧师,那些年间,我祈求上帝医治我,他并没有;但也许他会医治你,我会为你祷告。”
接下来的礼拜天,我开始上教会,不是为了做研究。那天是1999年2月14日,我一早从同志爱人的床上爬起来,一个小时后,我已坐在教会的长椅上。我和各位分享这个细节,目的不是要制造腥膻效果,只是想强调一点:你真的不知道别人来敬拜上帝前曾身历何境。
那位变性朋友J的话仍沉重地压在我心头。这位治疗某些人、却不治疗另一些人的耶稣是谁? 某个晚上,我向上帝祷告,问上帝福音的信息是否也能给像我这样的人?
我祷告时,内心强烈感受到上帝活生生的临在,耶稣似乎临在且活着,我知道我不是独自在房里。我的祷告是:若耶稣的确是真实又死而复活的上帝,那么愿他改变我的心:若他是真实的,而我是属他的,那么愿他赐我心力来跟随他,也赐我敬虔性格,使我成为敬虔的女子。我祈求他赐我坚强的性格,使我为同性恋的罪悔改,当时我觉得同性恋一点都不像是罪——它像生命,就是这么清楚简单。
我的祷告是:若我的生命真是属他的生命,愿他掌管我的生命,把我的生命塑造成他要的样式。我祈求他完全掌管我的生命,包括我的性向、工作、社群、爱好、书籍、还有我的明天。
圣经说我要悔改,但我不想悔改。你一定要有想悔改的感觉才能悔改吗?我是罪人吗?还是像我那位变性朋友所说的,我生病了?当你不觉得某种罪是罪时,你要怎么为这种罪悔改?我研究同性恋,也变成同性恋,这怎么会是罪恶的呢?我在这个领域获得终身教职,这个领域怎会是罪恶的呢?我和那些我所知所爱的每个人怎么可能陷在罪中?
在这个混乱的严酷考验中,我学到很重要的一点,我学到悔改的第一个准则:人要悔改就必须亲近上帝超过亲近自己的罪恶。超过多少呢?约大过一粒芥菜种的大小。悔改是要我们不论如何都来亲近耶稣。有时我们非得手脚并用,爬到耶稣那里。悔改是亲密的接触。对我们当中许多人来说,和任何人事物产生亲密关系都会令人望而生畏。
基督给我力量跟随他时,我身为女同志的感觉并没有就此停止。我发现,除非我顺服上帝,否则他不会改变我的感觉。约翰福音七章17节说:“人若立志遵着他的旨意行,就必晓得这教训或是出于神,或是我凭着自己说的。”顺服在明白以先。上帝的应许是我若“立志遵着他的旨意”,他就会启示我,使我明白。我知道我没意愿要遵着他的旨意行!我祈求上帝使我全心全意地顺服。
我和女友分手。我心里真的不想和她分手,但我希望上帝能注意到我的顺服,即使是三心二意的顺服。我开始发自内心全面参加教会,全然为要敬拜上帝,我已不在意我看起来是否像教会中的怪胎。我学到一点:在我们感觉到有所改善或有所不同之前,我们就必须先靠信心顺服。不过对当时的我而言,靠信心顺服的感觉就像把自己扔下悬崖。
然后恐怖的夜晚来临了,我夜复一夜地做梦,梦境清晰真实到让我可以触摸到它们。梦境的操控力道如此强烈,以致我终于醒来时,都觉得自己污秽又错乱。
我走出同志恋情的过程混乱又艰难,我花很多时间祷告,一直到如今也是如此。上帝慈爱地带我踏出一小步,然后烧掉我走过的桥,使我能更安全地亲近他。从第一晚起,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的感觉确实开始改变,虽然缓慢却是持续的,包括:我身为女人的感觉;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性、什么不是真正的性,我的感受也在改变。我和大多数自认是同志的人一样,对自己的身体和同志恋情感到非常舒服自在。人为身分认同的罪悔改时,无法一回合就能完成。
我祈求上帝显明我的罪,并帮助我悔改。我不懂同性恋为何是罪,也不懂为何同性之爱的某种特定表达方式在本质上就是罪。所多玛真正的罪是什么?
我一直以为上帝对所多玛的审判(圣经创世记十九章)是单单针对同性恋,我也相信上帝对所多玛施行的是最严酷的审判;但我更深入读圣经时,意外看到一段以西结书中的经文(16章48-50)向我显示,所多玛之所以受控告,是因为它的物质主义,以及他们对困苦穷乏之人的漠视,而同性恋是这些罪恶的征兆和延伸。上帝没说所多玛这项罪是万罪中的至恶之罪,他反而用所多玛的罪来显明他的百姓所犯的更大罪孽——
主耶和华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你妹妹所多玛与她的众女,尚未行你和你众女所行的事。看哪,你妹妹所多玛的罪孽是这样:她和她的众女都心骄气傲,粮食饱足,大享安逸,并没有扶助困苦和穷乏人的手。她们狂傲,在我面前行可憎的事,我看见便将她们除掉。
上帝拿耶路撒冷和所多玛相比,他说所多玛的罪冒犯上帝的程度尚不及耶路撒冷的罪。也许你有注意到,骄傲、富足、注重娱乐导向、缺乏怜悯、缺乏端庄,这些罪在本质上没有一项和性有关。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认定性罪的根源和性或情感有关?那是因为我们在探讨性的领域时,焦点过于狭隘;性不是关于我们在床上所做的事,性涵盖整套需要、要求和欲望。性应是生活景况的征兆,而不是起因;性是结果而不是根源。
上帝并没有拿同性恋开玩笑,他也没把同性恋视为一种不同、罕见或奇特的罪,我们看到的反而是上帝的警告:你若纵情于骄傲、沈溺于富足、贪求娱乐、缺乏怜悯、欠缺谨守的心,那你就会发现自己深陷罪中——是那种让你意想不到的罪。那种罪也许会依附在某种生活型态上,此生活型态会或紧或松地牵连到以上的那些罪。
上帝对耶稣时代之宗教人士的愤怒,大过他对所多玛居民的愤怒。耶稣在迦百农这样说:迦百农啊,你已经升到天上,将来必坠落阴间;因为在你那里所行的异能,若行在所多玛,它还可以存到今日。但我告诉你们,当审判的日子,所多玛所受的,比你还容易受呢! (马太福音11:23-24)
耶稣清楚地告诉我们,那些自称认识上帝的人所犯的罪,比不认识上帝之人所犯的罪更令他痛心。耶稣的话中有公平,且有深度和广度,这是现代福音文化所没有的。
这些经文也定了我的罪——同性恋和所有的罪一样,是症状而非原因;换言之同性恋指出我们的心在哪里,同性恋所显明的,不是我们天生是哪种人,也不是我们注定要变成哪种人。这些经文迫使我看到罪恶的根源是骄傲,不是性倾向。
我用上帝的话语来全面反省自己的生活:我从未有过纯洁的性,我的伴侣关系从未敬重别人或上帝。我的道德标准包括:单一伴侣制(一次找一个伴侣,但伴侣可一换再换)、安全性行为、有爱才有性。
我的爱向来只基于个人的感觉,这种爱会无预警、无逻辑地改变。事实上,在基督之外的我是操纵者、说谎者、权力追逐者和控制狂。在男女关系中,我一定要作主导者,我利用仁慈来“杀人”,利用礼物来“害命”。我收买别人的忠诚和感情。
我作女同志已将近十年,我自认是“觉醒的”女同志一一我曾和男人发生关系,但发现他们令人空虚不满。我不认为自己是双性恋,因我再也无意和男人发生关系。我不觉得男人难以抗拒或令人感兴趣。我的女同志身分以非性的关系开始,我一向喜欢女人间的良好沟通。我也发现,当我与其他女人有共同嗜好、兴趣、女性主义价值观和左派政治价值观时,我会和她们发展出亲密的感情。我从不沈溺于任何形式的色情作品,所以视觉吸引力从未激发我对别人的友情或反应。
我之所以和各位分享个人性史,目的不是要炫耀自己的罪,而是要显明一点:我的性行为之所以是罪恶,并不是因为它的本质是同性恋,而是因为它不受基督掌管。我过去的异性恋关系并没有比我当时的同性恋关系更圣洁。在正确认识自己女性身分的过程中,把生命交托给耶稣并不是回到过去那种异性恋关系,而是往前迈入全新的境界。
那段时间,我有个女同志学生自杀未遂,复原期的她,起先住在牧师家,后来住在我家。这期间基督徒社群和同志社群必须长时间相处,这真的让我很紧张。我的女同志友人必须明白,基督徒并非全是偏执狂;我的基督徒朋友必须明白,他们可从同志身上学习很多慈善事工。
我一开始没有看见这种良好交流的能力,反而觉得极不自在,不知如何为这两个社群建立桥梁。我向荣恩夫妇分享此事。荣恩提醒我,桥是让人踩的。对桥来说,被踩是常态。啊哈!之后我就放松心情了,上帝若呼召我们担任桥梁,我们就得学习靠他的力量承担被踩的沉重;这会痛,但这是好事,上帝会装备我们。就像上帝在圣经中所应许的,他会把我们所需的力量赐给我们,使我们站立得稳,并且信靠他。
我带来的迫切需求确实让雪城教会在怜悯方面有所增长,而我的女同志社群也更认识基督里的生命是什么样式。
我同时也为一事感恩:我听到上帝呼召我的时候,想采用骑墙的方式,以保万无一失,就是同时保有女友,又在生命中添加一点上帝;但这时牧师和主内朋友要求我完完全全向自己死,不能打折扣。合乎圣经的正统信仰能提供真正的怜悯,因为在我们与罪争战时,上帝也用大能来改变我们的生命。
医治是透过上帝的工作,我们用不同方式对待上帝时,上帝就用不同方式对待我们。我们悔改时,他就倾听。我相信自己得医治了吗?我相信。我的生命出现得医治的记号,我的生命从黑白转为彩色。当初我不认识自己到底是谁,如今我不认得过去照片中身为女同志的那个我。
不久后,我辅导一个尚未出柜的女同性恋,教会中没人知道她是女同志,所以无人为她祷告。有人说服她相信一箩筐谎言,说上帝可以选择医治说谎的舌和破碎的心,甚至治好癌症,但无法改变人的性向。我问她为何不和教会中任何人分享她的挣扎,她说:“罗莎莉亚,我的会友若真的相信基督能改变同性恋,他们就不会用那种仇恨的方式讨论同性恋或为同性恋祷告。”
基督徒啊,这是人们对你的讲话或祷告的观感吗?我认为我们当中很多人遇到困难时,其实很难相信我们所信的上帝。
一个午夜,我收到一个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我的另一个身为同志的研究生在烧烫伤加护病房,她试图自焚轻生,而她的紧急联络人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我到医院去,他们带我到一个房间进行清洗和换装,要我穿上塑料泡泡装,然后带我到另一间有更多塑料裹布和呼吸管的病房。我的学生A看起来像具木乃伊,看到我她的精神为之一振。当时的情景像梦境般不真实,她滔滔不绝地讲她的恐惧和那场火。她问我能不能让她和我回家。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是上帝此时此刻给我的工作,我要向这个女同志学生彰显上帝的爱,她在过去这学年深感被我背叛。这就是上帝当下的呼召,颤抖的感觉窜过我全身。我按手在A的手上,我手上的塑料贴着她手上的塑料,然后我向她保证,教会和我都会支持她。我问她是否能让我为她祷告,她答应了,于是我便祈求上帝赐下怜悯、平安和救赎的信心,她在我祷告时睡着了。
我打电话给肯恩牧师,也打电话给我的女同志学生。女同志社群和基督徒社群必须一起来帮助A。A痊愈了,她一开始在牧师家疗伤,后来在我家疗伤。我从她的康复过程中看到基督的自由,透过医院中跨世界观建立出来的友情,我看到基督的合一和怜悯。
A痊愈了,她没有在这段期间欣然接受基督,我也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信主,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基督安排他的百姓在A的生活中进行他的怜悯事工,我们也顺服了他的安排。
2001年五月十九日,我和肯特结婚。肯特是我先生、我的至交、终生祷告伙伴和唯一真爱。
在遇到肯特之前,一位雪大的教授,他曾帮助我融入教会,其实他在暗中也有严重的性挣扎,我们惺惺相惜。后来他去读了神学院,并与我订婚,但最后他悔婚并怀疑自己的呼召。这段失败的经历,使我学到的功课是不要看人,而是看神。
和肯特结婚时我已39岁,已经老到无法生育。这件事令我吃惊,我竟把能够生育的年日都花在攻击假想敌上,而现在我又再次看清我的人生。我一直以为自己非常成熟、能力杰出、在世上非常重要,但事实是,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符合自己年纪的行为!信主后,我赫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很老了。
我们先后收养了4个不同种族、不同年龄的孩子,我更深体会到,从属灵的角度看,收养的奇迹是基督徒生命的中心,我们这些被上帝领养的孩子得到神儿子的名分,在基督信仰里被重生。
肯特的呼召是当牧师,而伴随他的呼召而来的是对我(他太太)的特殊期待。以基督为中心时,我们能欣然接受我们的双重呼召,并共同分享服从上帝话语的意义。
肯特从2002年到2007年在维吉尼亚州的普索维尔植堂。附近有所小型基督教大学刚开幕。在植堂岁月中,最惊人的一点是:服事的劳力密集度。我所有的生活经验或所受的专业训练,都不足以让我有能力应付这么劳力的工作;主日和周间的招待需求多到令人怯步,有太多的餐点要准备,有做不完的筹备工作和清洁工作。
学生一早就来我们家吃早餐,然后一直待到深夜。我们一直都有不同的工作,肯特要教大批学生有关基督徒生活实践的教义与神学;要带学生去当地的疗养院,与院民一起祷告,也为他们祷告;要协助学生写论文、写功课;还要教一些小孩开车。
我们尽己所能并忠实地照顾学生,他们也以照顾我们作为报答。他们以祷告来扶持我们,也以实际的方式帮助我们,我们从不缺人帮我们看家、遛狗、除草、耙树叶,学生每一年都忠实慷慨地牢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有幸目睹一整个世代的学生读大学、进入研究所或结婚;肯特甚至有幸为其中一对夫妻的婴儿施洗。
我从来都不是经验老道的师母,但从我有限的经验来看,我相信师母的内在属灵生活中,有鲜为人知的秘密经验:
我真正了解讲坛后面那个男人,我数算他一周以来付出多少代价,也深切体会到,撒旦多么想让福音了无趣味而就此消逝,我更看到圣灵在丈夫的讲道中得胜,即使在讲道的前一刻,一切似乎仍在愁云惨雾中。这些经验对持久的信心来说,可算是一剂强心针。
我希望别人明白一点:师母确实得到了服事中的精华,即便师母得牺牲某方面的个人生活、私人生活和家庭生活。身为肯特的太太,我发现自己的生活充实、丰富、刺激、有趣、具启发性且扣人心弦。我已浅尝基督耶稣福音的滋味,我不会拿这样的生活来交换任何的东西。
(本文由《境界》编者节选自《心回意转——一位女同志罗莎莉亚·巴特菲尔不可思议的信主过程》一书,改革宗出版有限公司,2014年8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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