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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光|宣教士何义思的故事(30)-藏匿所


何义思

谁掌管明天



欢迎收听生命之光,我是晨风。


今天我将和您分享的内容是《谁掌管明天》的第24章,在这一集里,日军即将攻占永丰市,绝大部分的英美侨民都撤离了这里,只有何义思,神似乎并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尽管危机重重,但神仍有所托付。一起走进《谁掌管明天》的第二十四章——藏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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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藏匿所


一九四四年间,物价有点下降的迹象,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情形(没有报纸或收音机,所以无法知晓),无论如何,我们手头上的现款可以维持一段较长的时间,不用频频往来银行之间,真是个皆大欢喜的消息。


可是,外界却盛传着各种不同的谣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昆明美国领事也特别通告西江流域的美侨紧急疏散。毕师母闻讯立刻离开肇庆,打算赴梧州再转飞机往昆明。德庆市的朋友也来信询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撤退。

 

我把信带到主前,祈求他指示我前面的路;「绿灯」一直没有亮起,于是我决定继续留下,内心却因此感到十分平安。所以,我深信这是神的凭据,便眼看着朋友们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不久,毕师母从印度有信来,请我把一个口讯传给代他负责肇庆盲童学校的姊妹,同时,肇庆银行也通知我前往领取汇款——双重理由下,我不得不走一趟了。临行前,一位教员告诉我,邻村有大队兵正经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只是从种种蛛丝马迹推测,显然是有点不妥了。

 

「你在路上要提高警觉,小心留意四周的情形。我们希望你不会遭遇危险!」

 

我谢过她的关怀,当晚就寝的时候,便仔细把她语重心长的一番叮嘱想过,又在祷告中求问神。结果,我清楚地告诉自己:要是日本人真的攻占了这一区,那么我就不能继续逗留在永丰市。山里的土匪多得很,只要他们知道把我交给日军便可以图利的话,一定没有「道义」可言了。难道我们这段和乐安详的乡村生活,现在就要被侵略者破坏了吗?



第二天早上,我悄悄地在行李内多放了几件额外用品,以备万一旅程比原定的三天较长的话,也不致太狼狈。我又暗中告诉料理膳食的姊妹,假若我给她的钱用光了,便可以在我的房间里一处隐藏的地方取其余的款项。

 

其实,在永丰市的住所里,我们并没有什么家私财产;饭堂内的抬椅只是用长木块摆在泥砖上而成,宿舍里大部分都是「席地而睡」。我是少数可以睡床的幸运儿——所谓床,也不过是两条木板平放在架上而已。屋里没有一个壁橱,抽屉或木柜,所有杂物衣服,都只好放在大大小小的袋里。我收藏钱钞的「隐秘处」,也只是床底下其中一个袋罢了。

 

是九月里一个炎热聊寂的日子,天色微露曙光,我们便立即起程。在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径上走着,我心底里也反覆哼起「主耶和华求你领我」的旋律。「……做我盾牌保护我……」我边唱边打着问号:我是否快要躲在盾牌的保护之下呢?

 

半路上,迎面而来的人都警告我们,说日军已经临近了,但究竟确实的情况如何,却没有人知道。我们仍是只管继续上路,没有理会这些警告。越近禄步,便看见越多携着细软,神色仓皇的村人,他们都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我,有些忍不住对我们大声说:

 

「『日本仔』快来了!我们都要逃难去,你倒上禄步干什么?」

 

我没有合理的答覆,但仍是默默前行。李星寿先生的屋子在禄步镇桑田对面,我们不用经过大街便可以直接到达他的家。虽然他们夫妇还是同样的好客,但从言谈间不自觉的紧张神色,我看出他们也很担心局势会变得更严重,日军推进很急,很可能在当天已占领了十八里外的肇庆;我们不敢冒险前进,于是立即决定待我从礼拜堂取到被盖、蚊帐等用品后,大家便一齐退到山中五、六里处李先生的女婿家里。


在离开永丰市的途中,我不慎扭伤了左脚踝,但一路上只有少许不舒服,仍然行动自如。不料在禄步坐下一会,反觉疼痛难当,连站立也感困难。我只好留在家中泡热水、擦松节油,取被褥等事便要劳烦陪同的男孩子了。这看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其中却包含着神完美的旨意。


后来我们知道;原来当天禄步已遍布「皇军」的暗探,假如我在街上出现,随后而至的的日本人一定非要把我搜捕出来方肯罢休。其实这次行军的任务也正是为了捉拿英美侨民;神就是这样奇妙地「做我盾牌保护我」!

 

收拾了简便的行李,待我的脚伤稍微好转了,我们便先退入山边亲友的家去;在那里还可以留意镇内的消息。几天以后,日军开进禄步来;于是大家再避往山里五、六哩处的祖村。


但是这个村子也嫌太接近大路了,很容易被人发觉我的身份。李先生想起再走二十分钟的路上山,那里有间小屋,四围都是松树和玉桂,地势非常隐蔽,正好是个理想的藏匿所了。

 

隔了两天,日军渐渐从对面山谷逼近,我在树丛间也约略看到了许多人影,又听见军官清脆的呼喝声。他们间歇地陆续经过,前后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村民们每逢日军经过,都躲到我们的屋内,待他们走光了,才回到家里或往田间工作。


我住在那儿的两个月里,享受着深居简出的隐士生活,食物是由村人送来。通常有李先生夫妇和他们的外甥女三人陪伴。这里是李先生长大的地方,村内各人和他多少有点亲戚关系。神所安排预备的真是妥当周详。


在这期间,永丰市的孩子们也有多姿多彩的经历……我离开后的第一个主日,四位新信主的村民在河里领了洗,两位是永丰市的姊妹,是在我们搬来以后才信的;其余两位是难童院里的职员。但是,浸礼带来的欢乐气氛,却立刻被外面的谣传——日军兵临城下而蒙上一层阴影。于是,同工们彻夜开会,商议紧急的对策。

 

第二天早会时,他们正教导孩子们应急的步骤,门外冲进一位报信的村民,气急败坏地说道:日军只距离他们一小时的路程了!于是,立刻大家都分头行动,把最重要的物品都塞进袋里,交由大的孩子们背着,除了最小的孩子们和年纪较老的女工人外,大家尽速向山里的村子撤退。只有一位自愿留下的女教师负责料理工作。

 

日军来了,尽情地搜掠一番,驻紥一夜后,第二天便继续上路。又有另一批来到,也是惯例的抢劫、驻宿、上路……这样子捱了四天。


轮到最后的一批,市内已再没有可供抢劫的东西了;这班又累又脏,半病的皇军唯一可行的,就只有抓了我们的女教师和老工人充当挑夫,替他们背行囊。还有十个男孩子,也强迫他们扛小的包裹。这些不幸的「俘掳」中,没有一个有长途旅行的经验,看来这一次一定凶多吉少了。可是,我们的神所能成就的事,却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

 

几位姊妹提着行李,翻山越岭地跟着大队走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日本军官用手势询问他们是否是基督徒,他们微笑地点头;军官便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队中有些会讲中文的官兵叮嘱她们,不可循原路回家,以免再被别的军队碰上;还分了些米饭给她们沿途作食用。于是,她们避开了山径,改走小路;可是很快便又迷路了。


晚上露宿的地方都是野兽出没的山头,并且遇上了土匪……但她们倚靠神的信心,使她们反而在危险中见证了神的荣耀。虽然多费了两天,但终于无恙地回来,而且身体好像强壮了,灵里也充满着新鲜的感恩。

 

十个男孩子可没有他们那么幸运,直到战争完了,我们才知道他们各人的下落;其中一个摸索去了香港,两个到了广州,其余的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一直寄居在日本兵丢下他们的村子里,所以还是在西江沿岸的附近。


在林荫深处隐居了两个多月,我觉得应该尝试和外界的联络;日本军兵未到以前所取得的款项已将近用光,但肇庆既失陷,银行也关闭了,要去哪里才可收到汇款呢?为着这个难题,我从搬进小屋的第一天,便已经切切祷告了。主把诗篇卅二篇中的话给我作凭据:

 

我要教导你,指示你当行的路。

 

我要定睛在你身上劝戒你。

 

十一月底,我返回永丰市,村民见到我都有点诧异,原来他们以为我已经回美国去了。匿居期间,我和孤儿院同工们保持着联络,我的「旅伴」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替我们互通消息,我也因此对外面局势的发展略知一二。同工们很能严守秘密,所以我的下落并没有走漏风声到日军的耳中。

 


按照目前的形势,我们似乎仍有一条路可行:离永丰市七十里外,在广西省的怀集县或者还有银行和电信局,可以办理汇款的事。我们其中一位教员黄太太在那里住过,比较熟悉环境;于是,便决定去一趟试试。十二月间,我和黄太太,加上我的旅伴与另一位挑夫,还有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是要带往怀集送交他的养父)——在一个寒冷的清晨,启程踏上这七十里的旅途。

 

第一天,我们沿江直上,攀越过省界的分水岭,来到了广西省山界的村子,在客栈度过疲乏的一夜,第二天早晨才用完早饭,便又要迎着北风继续赶路。丰腴的农村都被我们抛到背后,再翻过另一个山头,沿着小河排列有致的乡村又历然在目。于苍茫暮色中,我们刚好赶到预备逗留的小镇。

 

费了一番工夫,我们总算找到镇里唯一的旅馆;可是老管房似乎不大愿意赚钱:他的内侄出外未回,所以不敢作主,况且屋里柴火和清水都不够,他又年老无力,没办法应付。我们扯开喉咙大喊,好不容易才把这位有点耳聋的老人家弄明白:只要让我们住一夜,而且挑水的事不用劳烦他。终於,他勉强地「欢迎」我们进了屋里。

 

那真是我所住过的旅馆中最寒冷的一间,就在我们床位之上,北风从隙缝破洞间不停窜进来。黄太太趁煮饭的时候,在屋角里弄来几块木板;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这些「屏风」绑好,才可以睡下去。

 

晚饭后,附近的村民都好奇地要看看我,连保安局警察也不例外。原来这里从没有外国人出现,难怪他们会这么紧张了。不过,我们也深知这些村民也向来未接触过传教士;因此,我们就把握着这大好机会,将主耶稣要拯救万国万民的福音介绍出去。一位警察收下了约翰福音,并答应会慢慢细读其中的内容。

 

第三天黄昏,我们抵达目的地怀集,会晤了黄太太的朋友。次晨查询之下,才知道镇里唯一的银行由于局势紧张刚结束了营业。于是我再往邮政局去,局长却表示暂时不办理邮汇。尽管失望连连,跟我们谈话的人全都怂恿说把难童院迁到怀集来,一定会有办法照顾孩子的需要。

 

最后,我们依着礼貌拜见了县长。他性格仁厚,十分关怀我们难童院的工作,又表示愿意帮助我们。政府方面可以供给我们短暂的需用,而且也能够让出一个农场作我们的住所;不但如此,我们更可以自己种些瓜菜。


我记得在离开永丰市前的一次教职员会议里,有人提出考虑把较大的孩子迁到怀集。因为自从日军进占山区后,很多事情都已今非昔比了,那时我曾表示:我们不会特意前去找寻地方,要是这真的出于主,我相信他会安排妥当。现在既然是县长邀请,我便再不用怀疑这事的真确性了。

 

我立刻拍电报给重庆中华儿童福利会的负责人,请他们把经费送来怀集。另一方面,其他的人都先回永丰市,准备又一次的长途迁居。我仍然留在怀集等候回音,暂时住在礼拜堂内。

 

日军来犯的谣传忽然又不胫而走了。黄太太的朋友请我替她照顾几个孩子和一些贵重物品,先到镇外一位朋友家中暂避;她自己由于是接生婆,职责所在,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离去。我很乐意接受这份优差;实际上,同行的一个女工已完全负起烧饭洗衣的家务,我只需要看管孩子们玩耍,工作最轻松不过了。一个月就这样过去,谣传始终没有实现,我们结果又返回镇里,在这期间,我一直都不用为自己的生活开支担心——神为我准备了充足妥善的照顾!

 

感谢主,日军虽然不停的进犯,但是神总有后路留给祂的儿女们。祂就是我们的藏匿所,正如一位主内前辈所说的,记住:没有什么危险比神离你更近!

 


今天的生命之光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听,期待您继续关注,我是晨风,《生命之光》,我们下期再见!



音频制作 : 利未

文字校对 :晨晨


整理:于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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