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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和文洁若是著名的文坛伉俪。文洁若以翻译见长,我所读过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芥川龙之介等人的作品,有不少是文洁若翻译的。她还翻译过一本《圣经故事》,我很喜欢。
萧乾在五十年代被打成“右派分子”,文革开始后,这个家庭更是不可避免地遭到冲击。
文洁若被揪出去批斗,她的母亲也自杀了。造反派冲进家里,扯下墙上的版画,把萧乾珍藏的书籍、写作卡片、友人书信付之一炬。
绝望之际,萧乾也想到自杀。他吃了整瓶的安眠药,然后再去触电。他怕家人抢救他时也会触电,就找来木板,在上面写下“有电”两个字。
幸亏发现及时,萧乾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文洁若闻讯赶来,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这个教会学校培养出来的文雅女子显得那样温柔平静,她在丈夫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We must outlive them all!(我们要比他们(作恶者)活得更长久!)”
她的话给萧乾带来很大的信心。夫妇两个相互鼓励扶持,终于度过了那个黑暗的年代。
在一个黑暗的时代里,善良诚实的人们常会遭受不公。但即使陷身于再大的苦难,也不要丧失活下去的信念。黑暗终会过去,光明终会到来,人们要有足够的忍耐力,爱终会比邪恶更长久。
1945年2月,因为在通信中非议领袖,正在战争前线的苏军军官索尔仁尼琴遭到逮捕。刚刚关进监狱的时候,他相信政治保卫部门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他随时都会被释放。然而等待他的是古拉格劳改营的八年徒刑。
在劳改营里,索尔仁尼琴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牢房里的侮辱和欺凌、不足果腹的口粮分配、零下四十度气温下的艰苦劳动、妻子为划清界限而提出的离婚要求........这一切,都足以吞噬一个人生存下来的勇气。
幸运的是,索尔仁尼琴遇到一个个基督徒,在他们身上看到一种爱会胜过苦难的信念。
在新耶路撒冷劳改营,索尔仁尼琴的劳动伙伴是一个22岁的小伙子,他坦率地承认自己相信上帝。他们一边劳动,一边讨论信仰问题。当他们筋疲力尽不能说话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却能通过在头脑中作诗来获得安慰。
因为肺结核和过度劳累,这个小伙子没有撑过来劳改营的第一个冬天。但他的诗给索尔仁尼琴带来鼓舞和力量。
当索尔仁尼琴因癌症在监狱医院动了手术,一个医生整夜在病床前陪伴他,给他讲述自己从犹太教改信基督教的经历。让索尔仁尼琴认识到,每个人都生活在罪恶中,只有基督的救赎才能让人得着新生。
在《流放的灵魂》中,索尔仁尼琴的传记作者皮尔斯这样写道:
面对死亡时,他得到了一种对生命无比深刻的理解。这就是一个处在生与死核心深处的永恒悖论,在福音书中它是这样被描述的:那失丧生命的,将要得着生命。
1976年,索尔仁尼琴在接受采访时,简要概括了在劳改营的经历:“最初是为活下来而斗争,进而是对生命的发现,最后是对上帝的发现。”
对至高者的信心让他获得勇气,他下决心要比这个黑暗的时代活得更长,他要写出古拉格劳改营的罪恶,为那些含冤死去的人们发声,让整个世界知道真相。
1991年,这个曾经把索尔仁尼琴关进监狱,后来又把他驱逐出境的国家宣告解体,而索尔仁尼琴又活了17年。直至今天,他的作品被收入俄罗斯中学和大学教材里,依然对人们说话。
《加拉太书》说:“基督照我们父神的旨意为我们的罪舍己,要救我们脱离这罪恶的世代。”(加1:4)对于拥有永生盼望的人来说,不是活于某个时代,而是为了那个永恒的国度而活。不管一个时代充满怎样的罪恶,举目仰望的人都会获得恒久忍耐的力量。
正如索尔仁尼琴所说,他们紧紧束缚住我的身体,但却控制不了我的灵魂。一个人的精神不是由他的物质境况所决定的,而是能够超越它们。
“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罗12:21)。不要死于罪恶,要胜过罪恶,爱终会比罪恶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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