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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书说:“人被拉到死地,你要解救;人将被杀,你须拦阻。”(箴24:11)
救死扶伤是上帝给基督徒的命令,更何况被杀的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残疾人。
纳粹掌权后,对德国教会进行残酷逼迫,不管是更正教会还是天主教会,都有很多牧者和神职人员被逮捕甚至杀害。但当纳粹政权以优胜劣汰为名向残疾人下毒手的时候,依然有不少基督徒在良知的催逼下勇敢站出来,对这种邪恶行径大声说不。
1939年10月,希特勒发布了对残疾人实施安乐死的命令。这一命令不仅适用于儿童,也适用于成年人。为了提高杀戮残疾人的效率,在勃兰登堡、格拉芬埃克、哈特海姆、哈达马尔等地的医院和收容所内建起了毒气室,约有8万残疾人被毒杀。
德国更正教会和天主教会虽然在教义上多有冲突,但在捍卫残疾人的生命权上达成高度共识。在英国历史学家理查德.J.埃文斯的《第三帝国》中,对更正教会和天主教会抵抗纳粹安乐死计划的行动予以详细介绍。
1940年7月19日,符腾堡教区的更正教主教特奥菲尔.武尔姆致信内政部长威廉.弗里克,要求停止这种谋杀行径。他在信中说:
毋庸置疑的是,成千上万罹患精神疾病的同胞需要照顾。如果仅从暂时的功利角度出发,将残忍灭绝这些同胞作为解决措施,那么一个不祥的趋势就会拉开序幕,基督教价值会被彻底抛弃,不再作为决定德意志人民个体和集体生活的力量........这个国家会陷入不可遏止的灾难性退化......
勃兰登堡法官洛塔尔.克赖西希是一名更正教徒。当他得知政府消灭残疾人的计划之后,立即给司法部长写信抗议,指出这样的大规模谋杀计划是非法而且有悖道德的。为此,克莱西希被招到司法部谈话,告知他杀戮行动是希特勒的命令。
但克莱西希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他给所在地区的精神病院负责人写信,告诉他们把病人转移到杀戮中心是非法的,而且还警告他们,保护残疾人生命是自己的职责,要是他们再运走任何一个病人,他就要采取法律行动。1941年12月,克赖西希被强制退休。
在教会管理的残疾人机构,负责人尽力延迟登记,把病人转移到安全地方。管理贝瑟尔医院的更正教牧师弗里德里希.冯.博德尔施文格冒着被逮捕的危险,断然拒绝他的病人被纳粹带走。因为博德尔施文格牧师无私践行基督教慈善原则,在国内外有很大影响,当地纳粹头子对他也无可奈何。
1940年9月19日深夜,一架飞机悄然出现在医院上空,投下炸弹,11名残障儿童和1名护士遇难。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迅速组织媒体大肆宣传,抗议英国空军的暴行。美国记者威廉.L.夏伊勒根据一名德国官员偷偷提供的线索,很快就得出调查结论,贝瑟尔医院是被一架德国飞机炸毁的。
纳粹屠杀残疾人的暴行也遭到罗马教廷的谴责。刚上任不久的庇护十二在第一个教皇通谕《至高祭司》中宣布,世俗政权不应该试图取代上帝成为人类的主宰者。1940年12月2日,梵蒂冈再次发布教令,宣布“因精神或身体缺陷而直接杀戮那些无辜者是不被允许的。”
在1941年7月举行的三次布道中,天主教明斯特主教冯.加伦连续抨击纳粹政权“安乐死”计划。在布道中,冯.加伦向因抵抗希特勒而被关进监狱的更正教牧师表示敬意。他说:“我不是在谈论一个纯粹的天主教关心的问题,而是一个基督徒关心的问题。事实上这是一般人和整个国家都应该关心的问题---正义是所有国家的基础。”
明斯特主教冯.加伦
为了威胁冯.加伦,纳粹逮捕了他的姐姐。但冯.加伦不为所动,在第四次布道中列举详细事实,对杀死残疾人的行动进行了更严厉的批评。他对会众说:
人们不能像老马或老牛那样,一旦毫无用处就被屠杀掉。如果这一原则可以适用于人类,那么从根本上说,杀戮所有无生产能力者---患了无法治愈疾病、无法工作或无法参与战争的人---的大门就是敞开的,那当我们因年老体衰而无法参加生产劳动时,杀戮的大门也将对我们所有人敞开。基督徒要拦阻杀害无辜男女的行为,否则,我们将被卷入罪孽之中。
在这次布道会上,冯.加伦悲愤疾呼:
人类有祸了,我们德国有祸了,因为违背了上帝在西奈山的密云和雷电中所颁布的‘不可杀人’的神圣诫命。造物主起先就将之镌刻在人类的良心里,现在人不只是背叛了,而且实际上是纵容了这种罪行,允许它逍遥法外,脱免惩处……上帝是通过我们的良心在对我们说话,让我们都听听良心的声音吧。人必须顺从上帝甚于世人!
冯.加伦把自己的布道印出来,作为一封主教的公开信,在各个教区教堂进行宣读。英国人在得到一份副本后,通过BBC德国频道播放了部分内容,而且还把副本作为传单在整个德国分派,并翻译成其他几种语言,在法国、荷兰、波兰和欧洲其它地区传播。
不少复印和传播这份布道词的教士遭到逮捕,冯.加伦本人也做好殉道的准备。当地纳粹党领导人准备将冯.加伦处以绞刑。当报告递到希特勒和戈培尔面前时,两个人却认为让冯.加伦殉道只会导致更多动乱,要等待战争结束后再好好处置他。
当年8月24日,希特勒下令暂停毒杀成年人的行动。杀死残疾儿童的行动虽然没有叫停,但也从公开行动改成秘密行动,规模小了许多。
虽然基督教会没有完全终止纳粹政权对残疾人的杀害,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大声抗议和积极行动,纳粹政权的残暴行动会愈演愈烈,造成不可估量的更大灾难。基督徒为纳粹疯狂的行径刹了闸。
使徒保罗 俄 苏里科夫
基督徒是上帝拣选的天国子民,但在这个世界也负有不可推卸的社会使命。从圣经历史来看,当地上的君王行凶作恶的时候,总有先知使徒勇敢地站出来予以谴责,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代价。这些人是基督徒效法的榜样。
“你若说:‘这事我未曾知道’,那衡量人心的岂不明白吗?保守你命的岂不知道吗?他岂不按各人所行的报应各人吗?”(箴24:12)
上帝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作光作盐,作山顶之城。盐若失了味,不过丢在外面被人践踏了,这是何等悲哀的事!基督徒的良知不容对恶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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