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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悄悄地下起来了。
早晨起来,感觉日光比往常要暗一些。天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起初,雨点稀稀疏疏,像小虫子在幽暗的空气里飞。
到了中午,雨点越来越密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楼上的灰瓦晶莹发亮。
再过三四天就是惊蛰了。柳树的芽苞睁开眼睛,杨树生出毛毛虫一样的穗子,榆树眼看着也要开花了。向阳的菜地里,葱长出油绿挺拔的叶子。
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
春雨下起来的时候,到野外去转一转吧。开一辆车,沿着幽静闪光的乡间柏油路,你会看到平常见不到的景色。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难以看到几个人影。路边的小草返青了;田里的麦苗顶着晶莹的雨珠儿;河堤上的柳烟一片氤氲,像滴在宣纸上的水墨渐渐洇开。
疲倦的时候,就把车停在运河拐弯处,放下座椅,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车停下来的时候,雨点滴滴哒哒敲打车顶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帐篷里露营,雨点敲打在帐篷上一样。
在春雨淅淅沥沥的声音里,睡上一会儿,仿佛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天地之间,至圣者的爱是最温暖的怀抱。在祂的怀抱里,随时随地都能放下重担。
一觉醒来,细雨依然不紧不慢地下着。撑起一把雨伞,沿着一条蜿蜒延伸的田间小路,到河边去走走。
小路虽然是土路,但因为雨下的不算大,路面只是一片湿润,还没有到粘脚的地步。
冰早就融化了,河水泛着油油的绿意。雨点打在水面上,画出一个个细密的涟漪。
运河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际。在茫茫雨雾里,树木静悄悄地发芽。灰暗的背景里,泛出淡淡的绿意。
偶尔传来几声野鸽子的啼鸣,举目望去,天空中看不到一只鸟儿。但在两岸树木的枝桠上,时而能看到一只只鸟巢。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一只小小的鸟巢,该有多么安静温暖?一只小小的鸟儿,在神的怀抱里也有栖息之处。
雨水是神对人类的祝福。《耶利米书》说:“祂按时赐雨,就是秋雨春雨,又为我们定收割的节令,永存不废。”(耶5:24)
干旱的土地如果没有雨水滋润,便难以生长植物。同样,人类干渴的灵魂也需要活水的滋润。
就像干旱的土地渴望雨水一样,人类的灵魂渴望爱。
在一个树林旁,忽然看到一组雕塑,被雨水洗得发亮。
其中一个雕塑是运河行舟图。一艘带着客舱的木船在运河行进,艄公站在船头,手里握着长长的竹篙。船前方的河岸上,几个纤夫喊着号子,弓着身子吃力地前行。
运河岸边的草丛里,时而能看到和沧州相关的古诗词石碑。其中一块石碑上刻着清人王增年的《沧州道中》:
人家三五沿溪住,溪边一带垂杨树。树底小桃花,傍人篱外斜。天涯愁极目,渺渺平芜绿。绿遍短长亭,行人又几程。
如果把人类的历史比喻成一条河流的话,可知道我们的归宿在哪里?我们如今又走到了哪一段航程?
“天涯愁极目,渺渺平芜绿”,在国人的古诗词中,充满了不知人生归宿的惆怅。漫漫的人生旅程,怎一个愁字了得?
如果知道生命的旅途有一个荣耀的目的,难道我们不该为每一场雨水而感恩吗?
你眷顾地,降下透雨,
使地大得肥美。
神的河满了水;
你这样浇灌了地,
好为人预备五谷。
你浇透地的犁沟,润平犁脊,
降甘霖使地软和;
其中发长的,蒙你赐福。
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
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
滴在旷野的草场上。
小山以欢乐束腰,
草场以羊群为衣,
谷中也长满了五谷。
这一切都欢呼歌唱。(诗65:9--13)
春雨过后,两岸的树木就会愈发青葱,寂静的土地也会划出一道道犁沟,桥边的市场会响起叫卖香椿的吆喝声。
春雨笼罩着运河两岸,田野、树林、村庄、市镇,都笼罩在茫茫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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