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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间,作家黄苗子曾在监狱里被关押过七年。
从半步桥监狱到秦城监狱,黄苗子一直是单独囚禁。陪伴他的是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
但黄苗子先生总是能找到苦中作乐的方式。他也是一个书法家,看着墙上滴下的水痕像一个字,他就仔细观察其中的结构、线条。琢磨着等出去之后,应该用这个方法写字。
监狱里每天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黄苗子说,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刻。而他取乐的方式之一,就是挑逗蚂蚁打架。
他在1997年出版的《苗子说林》序言中写道:
“放风”的空地上有蚂蚁,我使尽了阴谋阳谋,挑起不同巢穴的蚁群去厮杀。例如,我先放一小坯窝窝头在甲蚁穴附近,等他们倾巢出动去领受恩惠时,我又把窝窝头连已爬在上面的蚁群移到乙蚁穴附近。等到这两派蚁群都发现猎物,同时又发现敌情时,一场你死我活的文攻武卫是够你激动兴奋的。我于是蹲在地上徐徐而欣赏之,看它们既紧张又愚蠢地在进行被它们想象不到的大手拨弄下的互相咬斗,真是“其乐无穷”。
然而不久,黄苗子便“乐极生悲”,因为当他挑起蚂蚁争斗而从中取乐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在人类之间的斗争中也不过是一只“蚂蚁”,在一场场斗争后面,也有一只只大手在那里拨弄。
他感慨地说:“以蚂蚁的智慧,绝对无从猜测它们在生死浪涛中的‘窝窝头惨案’是如何发生的;以蚁民的智慧,当然至今也还不明白好些次坎坎坷坷如何发生,更不了解冥冥中那只大手从何而来。”
黄苗子在这里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他自己在放风的时候,用窝头渣挑逗蚁群争斗,取乐之际却悲从中来,想到挑起蚁群争斗的自己也不过是蚁民争斗的牺牲品。那么,挑起蚁民争斗的人是谁呢?当他们观赏蚁民争斗的时候,岂不知在自己背后,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操纵自己呢?
逗蚂蚁 国画 戴树良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善恶斗争的舞台,人生在世几十年间,不过是舞台中的一个角色而已。
不少人以为人生没有什么意义,人生在世也就是吃吃喝喝,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岂不知人生的意义并非衣食而已,每个人身上都担负着善恶的角色。
在我们肉眼可见的世界之外,有两种善恶的力量在角力。我们肉眼所见的善恶之间的交锋,为肉眼所不见的这种角力所操控。
昨天看到理查德.魏恩波牧师写的《为基督受苦》这本书。上世纪四十年代至五十年代,魏恩波曾被罗马尼亚独裁政府关押十四年,在监狱里受尽苦难。他在书中记述了自己的经历和见闻。
监狱里有一个嗜好行刑的打手,他一边大打出手一边喊叫:“我感谢那个我不信的神。他让我活到如今,叫我可以尽情发泄心中的邪恶。”
由于监狱爆满,打手们不晓得囚犯的名字。有时他们会拿着一张名单,呼叫犯人出来受鞭打。有个叫米兰的牧师多次应声出来,代替别人受刑二十五鞭。他不但因此赢得众囚犯的敬重,也叫众人都尊重他所代表的基督。
就像魏恩波牧师书中所写的两类人,你是愿意为恶的力量所操纵,扮演邪恶的角色呢?还是愿意为善的力量所引导,成为光明之子?
“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罗12:21)
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为恶的力量所操控,而是愿意为善的力量所引导。然而,人类又如何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恶呢?
人类的始祖听信了撒旦的谎言,以为吃了分别善恶树的果子,就会像神一样分辨善恶。
当人背叛了神,便会抛弃来自神的善恶标准,而骄傲地以自己心中的标准来标榜善恶。自以为义是人类最大的恶。
自以为掌握了善恶标准的人,便会在人世间挑起一场场血雨腥风的斗争,他们以神自居,岂不知他们不知不觉为恶所操控,不知不觉成了恶的奴仆。等待他们的是不可逃脱的终极审判。
不认识那愿意为爱而牺牲的至圣者,一个人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善恶。
神子在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已经击败了亘古交锋的邪恶权势。
跟随祂的脚踪,才会有行善的力量,才会有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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