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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看到这样一张漫画,我把它放在电脑桌面上。写作累了的时候,就放大了看一看。
一个小小的孩子,看上去比一只虫子大不了多少,却是那样神气而惬意。他躺在一个长满野花的草坡上,把课本远远地扔到一边。
他看着深远辽阔的苍穹,天上飘着一朵朵云。随着风儿,云朵缓缓地漂移着,一直飘到看不到的天边。
他从哪里来?他到哪里去?他是谁?
这个小孩子就是法国著名漫画家桑贝笔下的人物。这幅画是桑贝对童年情景的回味,也就是说,这个小孩子有桑贝自己的影子。
看到这幅画,人们也许都会羡慕桑贝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然而,当你了解到他的经历以后,涌上心头的也许是另一番滋味。
桑贝出生于1932年,今年已经是八十七岁高龄了。听听他是怎样回忆自己的童年的:
我父母真的已经尽了穷人家长所能尽的义务,我对他们没有丝毫抱怨,一秒钟也没有......不过我想说的是,当我看到小伙伴的妈妈拥抱他的时候,我的心羡慕得都要融化了。因为我从母亲那里得到的只有耳光......
桑贝的家乡是以红酒著称的波尔多。桑贝的家很穷,他的继父靠推销罐头为生,不仅生意惨淡,而且常常酗酒。母亲和继父天天争吵,搅得整个家庭不得安宁。
在争吵中,继父会伸手殴打母亲。小桑贝看不过去,就上前帮妈妈出气。“你竟敢打你的父亲?”每当这时候,妈妈反倒转过身来责备小桑贝,狠狠地揍他。
桑贝在家里受虐待,在学校里成绩也不好。在老师眼里,他是个桀骜不驯的孩子。然而,在两头不讨好的环境里,桑贝就像一棵钻出缝隙的小草,顽强地生长着。在小伙伴当中,他找到了快乐。在自然万物中,他找到了安慰。
上初中的时候,桑贝画了一个守门员,挺起胸膛扑向飞过来的足球。他不计前嫌,把这幅画拿给继父看,得到他一个大大的称赞。
继父没有想到的是,他随口而出的称赞,点燃了这个孩子多么大的梦想!
因为家境贫寒,桑贝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他出去打零工,补贴家用,也把自己的画作寄到一家家报刊。
这个没有经过任何美术训练的孩子,最终成为法国乃至世界著名漫画家。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为《小淘气尼古拉》画插图一举成名,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部著作问世。中国人喜爱的漫画家几米就受到桑贝的影响。
桑贝的童年伤痕累累,但在他回忆童年的漫画中,很少能看到悲伤和抱怨,反而充满了天真、调皮和快乐。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黑暗之处,而是转向阳光和明媚。
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桑贝漫画集《童年》,用了这样一幅画作为封面。一个孩子勇敢地向前跑着,在他所过之处,一片片水鸟纷纷飞起。
每个人前方的道路岂不也是这样吗?看似布满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只要不抱怨,向前跑,那些问题便会像水鸟一样消散。
桑贝画过一个走过树林的中年人。这个疲惫的人忽然感受到奇特的气息,不知道是清风、鸟声还是树叶的味道,这让他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桑贝的译者任凌云说:“整张画的幸福感特别特别强,虽然他的快乐只是一点点。”
桑贝说,现在的孩子过很多节日,收到很多礼物,但是他们没有奇迹。而人是要靠奇迹活着的。
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见奇迹,他的生命便会被厌倦吞没。当一个人的眼睛常常看到奇迹,他的脚下便会越来越有力量。
当一个人看到宇宙间那个最大的奇迹,便会愈有信心和活力,向着爱的方向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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