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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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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超过28年婚姻生活的前半段,迈可和我都经历了极大的冲突和痛苦,原因是我们都企图靠着肉体、而非靠着圣灵来行事。
我们彼此都要求对方要按着某种方式来生活,也尝试靠一己之力来实现这样的生活,然而我们从未倚靠神的大能来达成。这种勉强成事的方法所带来的成效,远低于让我们可以满意的水准。迈可拿怒气作为掌控我们生活的武器,而我对此行径的反应,则是在心智和情绪上不断地退缩、放弃。
当然,面对此等光景,我有自己最喜爱的五字祷告箴言,相信你一定知道是哪五个字:"主啊,改变他。"但是神从未回应这样祷告,连一次也没有!然后,有一次我们之间又产生极大的冲突,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拼命呼求主的帮助。
这次,神在我心灵中明明白白地放下这么一句话:我若愿意在为迈可祷告时放下自己,神将使用我来帮助迈可,使神原本造他的样式能在他身上成形。不过,为要成就这事,我必须容让神给我一颗新心,开始以神的观点来看迈可。当我同意这么做,并学习用神指示我的方式来为迈可祷告时,我开始明了迈可所以会错用怒气的源头。
带领迈可成长的母亲,是个对他过度蛮横、掌控、严厉的妈妈。她对儿子的期望远超他的能力、性向、天赋或神对他生命之呼召所能企及。她要的是位资优生,但他患了"学习障碍"(1eamingdisability,或称"失读症"),又没被诊断出来;她要儿子成为杏林华陀,但是他却衷情于五线谱上的豆芽菜;她要看到功成名就,但是他却在学校里挣扎图存。她不了解儿子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症结所在。
不论公平与否,迈可的母亲以此态度对待他,其实是不无原因的。她的家人曾住在亚美尼亚(Armenia),但多数的成员都惨遭土耳其镇压部队的杀戮。她自己的母亲--就是迈可的外祖母--被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被严刑拷打、被杀害,那光景之恐怖,连我在此都不忍巨细靡遗地写出来。在家人惨遭杀戮之后,迈可的外祖母逃到美国,最后终于重新组织家庭,迈可的妈妈就诞生在这个新的家庭之中。
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往事,再加上身处在一个有敌意的国家之中,种种的危险、贫穷所衍生出来的困乏、自身教育水准的低落、少数族裔的事实,终于在迈可的外祖母心中烙下永远的伤痕,连带他母亲也跟着伤痕累累。他们相信,惟有认真学习、努力工作,才能确保这种惨祸不再重演。
因此,家庭中任何成员若是表现得不好,那就是个麻烦人物;而成为一个音乐工作者,那更是糟糕中的糟糕,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份真正有前途的工作。美国经济大萧条所带来的挣扎更加使迈可母亲的恐惧,在那段日子之后的数年,她抚养他成长,言词之间总带着"求生存"、"安全"、"勤奋"、"成就"、"卓越"等字眼,并不懂得"学习障碍"、"艺术气质"、"音乐天赋"或者是"神独特的呼召"等字句。
她认为儿子既难取悦又不肯合作,但他不过就是做他原本的自己而已,只是得不断在"这还不够"的信念中打滚。
我知道上面所写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这些都是迈可的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在我们结婚前数个月,我与她非常亲近,也十分喜欢她的母亲。在癌症肆虐、夺走她生命之前不到一年的短暂时光中,她转变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母亲,求生的挣扎使她的观点有了戏剧性的改变,她也跟我分享这改变。
迈可与我婚后不久,有一天她这么对我说:我过去对他太过严苛了,我如今发现过去所铸下的错误。面对着死亡,使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我相信迈可饱受忿怒与沮丧之苦,那是因为我过去待他的方式所造成的。"
"在以前,没有人会明白那些事的,"我试着安慰她:"你只是按着当时以为最好的方式来做。"
"不!我把他逼得太过头了,我太过吹毛求疵,对他的期望也太高了。"她如此回应,接着就向我述说迈可在婚前已经对我说过的故事。
迈可是在母亲的期望压力下长大的,因此他总是很痛苦地知道,他无力达到那些期望。结果,他在十九岁那年精神崩溃了。
当时,他白天是个全时间的大学生,这对一个有学习障碍的人来说,压力已经够大了,更何况他晚上又在数个俱乐部当全时间的音乐表演者,这样的压力远超他所能负荷的。他母亲带他去看家庭医师,医生的诊断是,迈可得住进精神病院疗养,由于这家医院离医生的诊所和迈可家都很近,他认为这是给迈可休养的好地方,同时也可以治疗迈可的精神衰弱症状。
他母亲泪眼婆娑地对我说:"带他去精神病院是一大错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以致需要用那些医疗设施来对待他,但他却被关在那样一个地方;在那里,他看到那些需要这些医疗设施者的恐怖行径,这经历带给他的伤害,远胜过对他的帮助。"
迈可要住院的前一晚,他的堂兄弟带他接受主;但即使当时他已经是个基督徒,他对属灵的知识仍然一无所知。结果,精神病院的经历令他恐怖莫名,他以为自己错得比实际光景更离谱,以致当他在几个星期后离开医院时,一股恐惧也尾随他而去。他最大的恐惧之一,是他以为可能会再回到精神病院。即使在我们结婚15年之后,当他过度劳累、又有压力在身时,有时仍会为此感到焦虑、沮丧。
他母亲伤心地说:"医生后来亲自向我致歉,他认为把迈可送进精神病院是个错误的决定,我知道他说的没错,因为从此以后,迈可会出现极深的沮丧与焦虑。"
他母亲与我分享的这一切,帮助我了解迈可忿怒的来源,甚至打开我的眼目,使我明白为何他会把对他母亲的忿怒、憎恨发泄在我身上。他对母亲怀着忿恨,我是连带受罪;但我因着自己过往的遭遇,并没有能力好好来处理这个问题。
我的母亲罹患精神病,并有虐待儿童的倾向。我幼年有许多光阴,都是被她锁在衣橱里度过的。因此之故,我心中充满了恐惧、沮丧、无助和焦虑,即使长大成人之后,也无法幸免于这些情绪性的问题。我在失败的感觉中长大,原因是母亲一再地向我灌输,说过仇敌借此来服侍她,祂已赐你胜过仇敌一切的能力。我必定会失败。她对我的拒绝,使我对迈可仿佛要拒绝我的一切行径都超级敏感。
由于我把这种不安全感带入婚姻里,以致他任何苛刻、刺耳的言词都会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反应必是退避三舍;我把他当成是个无法真心信赖的人,因为我永远无法知道,他何时会用非议或论断的利刃捅我一刀。
当婚姻中的痛楚变得无法忍受时,我就考虑要分居、离异。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神向我说话:假如我把想要逃避的想法交出来给神,并顺服神的旨意而成为迈可的代祷者,那么神将要使用我作为释放他的器皿;我若愿意照着神指示我的方式为迈克祷告(为此,我在心灵上必须作重大的调整),神将要回应我的祈求。我在接下来几年所学习的功课,成为《如何为你的丈夫祷告》一书的基本内容。
不过,即使我渴望做神要我做的事,我仍然问他:"为什么我是惟一需要改变的人?迈可不也需要改变吗?"
但是神向我的心说:"重点不是谁需要改变,而是谁愿意改变。你若愿意改变,我现在就可以在你里面工作。"
我不知道当时是否那么愿意改变,但我的确愿意做神要我去做的事。所以,对于他的询问,我的回应是"我愿意"。我以正确的心态并照着神指引我的方式,开始为迈可祷告。就从那一刻起,我同时看见他里头的改变,他的怒气越来越少,并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洞见来检视他的过去。
迈可有一天这么对我说:"我相信,若是我父亲以他应该有的方式成为我们的属灵遮盖,我们全家的光景将迥然不同。我爸爸是个忠心的父亲、丈夫,全家的经济开销全靠他一人,但他对我的生命却没有太多的供应。我知道他爱我,他并不是魔鬼或是什么怪胎,他只是很被动,从来不曾有主动、积极的兴趣去了解我究竟是谁。
多年来,我无力从母亲的眼光来看这光景,但我现在对母亲有一股新的怜悯,她必须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的事情,撑起全家的重担。父亲没作母亲的属灵遮盖,这个家根本是不平衡的。母亲在44岁得了癌症,离开世界时也才不过近50岁,我相信家庭的光景是夺走她生命的部分原因。"
这份了解成为一个管道,让迈可看见为他自己家人祷告的重要性,并激动他来为我祷告。我知道我生命中的成功,有许多地方都要归功于他的祷告。
校对: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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