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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后期:浣真
198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William Golding的得奖作品《苍蝇王》(Lord of the Flies)讲述了一群乘搭飞机逃避战祸的孩子,因飞机被击落,流落孤岛的故事。
他们都是小孩子,应是纯真无邪的,这个孤岛看来也似人间乐土。纯真的小孩,在美丽的小岛上,如果他们能活下去,这里会否就是人间天堂?童话一定会这样写。但一本直视人性的小说便没有这种美丽的结局,故事发展下去,我们看到,人性里本有的不同元素,会在不同孩童身上展现出来。有些小孩较理智,讲规矩;有些小孩较嗜肉,要猎杀动物,较用原始的力量去解决问题。久而久之,孩童们便分成两派,一派希望用道理来解决问题,一派却以暴力来解决问题。最后,是一派猎杀另一派。将一个可能是乐园的地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地狱。很可惜,很可悲,人类常常将乐园变成地狱!
当领受了十诫的以色列人,进入神所应许的乐土时,我们也会有一童话式的想像,这下好了,艰苦的旅程终于完成了,纯良的神的子民,终于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了。很多返教会的人,常常有相似的想像,真好,在这乱世之间终于找到完美的群体了,这里有一群道德高尚的基督徒,在这里以爱相连,没有邪恶,真是人间天堂啊。当然,我们知道,这只是幻想。
约书亚死后,以色列人在迦南地,其实是一片乱局。他们散居在迦南地,与不同的民族混居。我们常常想像,这是敌我同在、我生你死的局面,其实不是这样的,只要看一看《路得记》开头的几节经文,你就会发现,就算是在士师的年代,当犹大地饥荒时,犹太人是会去摩押人那里求助的,而摩押人并没有拒绝,也没有“你死我活”的敌意。
在士师的年代,以色列人和不同民族比邻而居,时而和睦共处,时而冲突相争,这其实只是人类的常态。所谓士师,即民族英雄,或者,更似江湖大佬,在“自己人”被别人欺负时,为自己民族出头,讨回公道。不少士师亦正亦邪,例如士师基甸,他击败米甸人,但他却以战利品造了一个用来求神问卜的神像(吕振中译本8:27“神谕像”),这导致以色列人后来拜这偶像。又例如士师参孙,力拔山兮气盖世,推倒神庙,与非利士人同归于尽,但他生前的生活,看来糜烂不堪。士师只是一时的英雄,不是供人效法的圣人。
讲《士师记》的人,大多会提到书中的某个循环规律,就是:一,神的子民拜偶像、离弃真神;二,耶和华发怒、惩罚他们、让外族人欺凌他们;三,他们向神求救;四,神兴起士师,解救他们。然后,过一段太平日子,之后,士师死了,他们又再拜偶像、离弃真神,这循环又再来一次。
这其实也是我们信仰生活的写照。生活安定,然后,慢慢忘记神,这招来了罪的苦果,我们便认罪求救,然后,神派来救星,危机解决了。一段安定的生活后,这循环又再来一次了。
让我们看这一段《士师记》的经文,看看他们如何将神应许的乐园变成了人间地狱:
19:1
当以色列中没有王的时候,
有住以法莲山地那边的一个利未人,
娶了一个犹大伯利恆的女子为妾。
“当以色列中没有王的时候”,这是一个“无王管”的时代,人间秩序凋零。但经文这样说,即意味着它等待着一个王者的来临。这王者来临时,能重建大地,带来和平。以色列人最“无王管”的时代,是后来北国以色列被掳到亚述,及南国犹大被掳到巴比伦的日子。在那些日子,他们渴望一个弥赛亚式的君王的来临,这期望一直延伸到新约时代。
问题是,这救主王者将来自何方?这不是一鸡毛蒜皮的事,在混乱的时代,谁能确保自己作为王者的正统性及合法性,是关系重大的。在中国的三国时代,魏蜀吴其中一个争论的地方,是谁才是汉王室的正统继承者。
“有住以法莲山地那边的一个利未人,娶了一个犹大伯利恆的女子为妾”,从地点的描述来看,这明显是站在南国犹大伯利恆的位置来说的,北国的以法莲被描述成“那边”。在前一章,提及一见利忘义的利未人,这利未人帮杀人放火的北方支派“但”做祭司。这里看到一种南北对峙。伯利恆是后来的大卫王的家乡,明显,经文暗示:大卫王的血脉,才是弥赛亚式的君王的正统。
我们继续看士师记
19:2
妾行淫离开丈夫,回犹大的伯利恆,
到了父家,在那里住了四个月。
吕振中译本译:“那妾恼怒丈夫”,这翻译更可取。因为若那妾为了“行淫”而离开丈夫,就不会回娘家。以色列人有强烈的“荣辱”(Honour and Shame)文化,若女儿不守妇道,会败坏家声,她的家庭就算不拿石头打死她(中国人是“浸猪笼”了),也不可能容她回来。故此,只能说,不知何因,那妾回了娘家,但应与“行淫”无关。有学者说,是因那男人有家暴,这当然是一种猜测。
我们继续往下读:
19:3
她丈夫起来,带着一个仆人、两匹驴去见她,
用好话劝她回来。
女子就引丈夫进入父家。
她父见了那人,便欢欢喜喜地迎接。
在古代男人至上的文化里,能对妻妾说“好话”(直译是“向她的心说话”),显示这男人犯错而气走这妾的机会甚大。
19:10-15
那人不愿再住一夜,就备上那两匹驴,
带着妾起身走了,
来到耶布斯的对面(耶布斯就是耶路撒冷。)
临近耶布斯的时候,日头快要落了,
仆人对主人说:“我们不如进这耶布斯人的城里住宿。”
主人回答说:“我们不可进不是以色列人住的外邦城,
不如过到基比亚去”;
又对仆人说:“我们可以到一个地方,
或住在基比亚,或住在拉玛。”
他们就往前走。
将到便雅悯的基比亚,日头已经落了;
他们进入基比亚要在那里住宿,
就坐在城里的街上,因为无人接他们进家住宿。
这里,刻意提及“耶布斯”(耶布斯就是耶路撒冷,即大卫王朝的京城),但他们不选择留在这里,他们离开后来大卫王朝的根据地,后果堪虞。最后,仍有两个地方可选择,一是基比亚,一是拉玛。基比亚是后来以色列人第一位君王扫罗的家乡。拉玛是后来的最后一位士师撒母耳的家乡,他先膏立扫罗,但其后放弃扫罗,膏立大卫。那人最后选择被弃的君王扫罗的家乡基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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