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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彩虹下,分手
最近这两周,日夜陪伴着一位失恋的朋友。因为是朋友,又是日夜相伴,所以更深地经历了一次失恋带来的痛苦和对生命的冲击。自从我开始婚恋辅导的工作以来,向我寻求帮助的都是遇到了恋爱或者婚姻上的挫折的人。可以说,陪伴着各样的人走过他们各种分手的经历,我对于“分手”的经验已经很多了,也深深地了解面对分手时的那份痛苦。
我常常鼓励我的来访者更多地倾诉他们内心的情感变化,鼓励他们在倾诉中不断地去了解那些深重的情绪,带领他们去探寻这些情绪背后的理性观念,借以发现这些刻骨的经历对他们的生活和未来产生的重要意义。那我仁慈的造物主曾应许不会把超过我们所能承受的担子加给我们。凡他所摆设的各种经历,都定然有他的美意。
在那两周里,我这位的朋友好像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吃东西。只是坐在那里,瞪着空洞的大眼睛发呆,偶尔发出一声自嘲似的叹息。我原本认识的她,是一个十分开朗、坚强的女孩,总是很能体察别人的需要,并适时地给予适宜的关怀和支持。就算是在这样的沮丧中,她接听工作电话时,仍然打起精神来处理问题。在开始的几晚,她跟我一起躺下睡觉。但是隔一两个小时她就起来,又怕影响我,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又躺下。她常常想谈谈自己情感上的困扰,又担心给别人增加负担,总是欲言又止。在这样的苦恼里,各种负面的情绪被压在心里往复纠葛,日日吞噬着她。直到她开始讲述那些让她难以释怀的旧事,阳光才慢慢照进阴霾。
其实,一般的人面对分手的时候都会经历一些复杂的情绪过程,从对事件本身的怀疑、震惊和疑惑;转到对对方的愤怒、埋怨和怀疑,同时,对自己有很多的气恼、怀疑和否定;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麻木、消沉,同时会开始对未来的忧虑,并由此促进探索新的意义和乐趣的意愿和行动。虽然每个人经历的分手原因和过程不同,基本的情绪轨迹是这样的。每个人在不同的情绪阶段上停留的时间不同,几个阶段也有时候会交错出现。被离开的一方,往往会陷入更强烈、持久和复杂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往往会增加一份遭到情感背叛的愤怒。无论是恋爱分手还是离婚,情绪的经历大体相同,但经历离婚的人经历的这些情绪时还伴有一种撕裂的、破碎的痛苦。有一些当事人,往往因为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和情绪,而将这个过程无限延长。
我的一个个案,因为无法从三年前的分手中走出来而向我求助。在他们分手的时候,他很痛苦,难以割舍,就用各种借口保持跟女方的关系,做了很多事希望对方知道他依依不舍的爱恋,希望对方能感念他深厚的情感。这样持续了一年多。然而,对方却越来越疏远和冷淡,这让他感到非常难过和挫败,以至于产生了强烈的愤怒和仇恨,逐渐发展出一些行为,给对方带来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伤害。最后,对方突然消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只剩下他一个人无尽地猜想、疑惑、愤怒、自责。三年之后,他仍然纠结着,想知道,对方当下生活得怎么样,想确定对方是否了解他当时的那份爱和牵挂,想了解对方是否已经原谅了他在分手时做那些事。
我相信,没有人可以欣喜雀跃地分手。只要这一段感情是认真面对的,无论怎样的原因分开,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蜕变的经历。蜕变是非常痛苦,但却有意义的成长。然而人们面对痛苦的习惯,往往是退缩、回避,所以常常会跳过那些深重的情绪,直接进入到理性的结论上,以至于不能充分地了解每一份情绪背后上帝赐予的智慧。有的人,在情绪中回避自己真实的内心,也不去面对自己需要负责的部分,更不去面对自己人生的使命和责任,以至于把眼睛盯住对方,让自己停留在怀疑和震惊的第一个阶段。
事实上,分手跟其他的经历一样,都是上帝摆设的功课,让我们从中有所学习和得着。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在分手这样的经历中,我们可以学到什么。
心理学家往往会告诉你,分手之后感到难以面对的原因可能有几个方面:
1. 分手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让人产生如同当初坠入情网时的激情感觉,这会让人认为自己爱对方真的是爱得很深,会更加深思念和痛苦。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巴胺的分泌会日渐减少,直至消失。这个时间的长短也因人而已,有的人可能两三周,有的人可能两三年,终究都会消失。
2. 分手时有一些伤害行为,无论谁伤害了谁。跟宽恕相比,怨恨是更容易的事。所以,很多人在分手以后,都会埋怨、责备、憎恨对方,借此让自己忽略自己在这次感情的失败中该承担的责任,更忘记需要原谅和宽恕自己所犯的错。
3. 曾经发生性关系。人们都以为,人的记忆是储存大脑里。事实上,人的身体比大脑的智慧要丰富几十倍。所以,身体的亲密接触而带来的记忆,也会深深地影响人的感情。分手之后,身体的记忆、身体的感觉还在,会让人产生极大的失落感。
4. 同居生活,形成共同的亲友圈。这也让分手成为一件非常难堪的事,除了面对以上所提及的内心的感受之外,还要应对亲友的关心,形成更大的压力。
这些是造成分手时痛苦的一些因素。但是,更阻挡顺利走出分手阴霾的是一些更深层的误解。那些误解是关于恋爱体验、内在需要得到满足和真爱的。
回想一下,当你第一次为她对你回眸一笑而砰然心动,当你第一次留意到他明亮温暖的眼神,你们彼此接近,开始交谈,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对方的经历和想法,也同样迫不及地想让对方明白自己了解对方的感受,并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故事。你们见面的时候,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美妙,以至于总是忽略时间的流逝;你们分开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就想到对方,有点担心刚才在一起时自己的表现够不够好,想要知道对方此时此刻怎么样,想着下次见面时要说什么做什么。这种迷人的体验,我把它称之为恋爱体验。
这种“恋爱体验”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其实满足了人类内心深处的一些需要。我想,这种需要是在亚当和夏娃堕落时产生的。随着始祖的堕落,人心目中的“自我”高过一切,人内心深处就开始有了这样的一些需要:我要在我爱的人心目中居首位,我要被我所爱的人无条件地全然接纳,我是有独特的存在意义的。在恋爱体验中,对方在你的心中是居首位的,你看到的是一个连缺点都十分可爱的人,你真乐意全然地接纳对方,他的存在对你来说具有非常独特的意义的。同时,你也可以确定,在对方的眼中,你是最美好的、最独特的、最有价值的、最具重大意义的。
当这些最深的需要得到满足时,人就会变得异常快乐和满足,会格外感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自己的独特价值和意义,会变得对生活更加充满热情,整个人都会焕发出光彩。对方就会越来越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方给予你的关注、肯定、接纳和支持,就成为你生命中最想要得到的。某种程度上,对方成了你的神,他(或她)像神一样地让你感到有价值、有意义、有能量、有动力。
然而,恋爱体验带来的满足感,虽然美妙,却不会持久。因为恋爱体验是基于化学反应和心理投射的。化学反应就是前面所说的多巴胺的分泌。所谓心理投射,就是在人的内心中有一些明确的、或者模糊的“梦中情人”的形象。初识时,对方打动你的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符合梦中情人的形象的,无意中你就认定对方是你的“真命天子”。然而,随着相处的推移和了解的增加,激情逐渐消退,梦想变成现实,恋爱体验的美好日渐削弱,不再能够满足内在的需要。
受到内在需要的驱动,在恋爱中的两个人,会开始感到失落和不满。有的人,在此时选择分手。有的人,从此时开始寻求可以满足内在需要的真爱,经过各种碰撞和磨合,最终找到了真爱的意义,也得到了真爱的祝福。关于真爱,我们后面再讨论,在这儿,我们就说恋爱体验。
带着对恋爱体验和需求满足的误解而分手的人,往往会陷入较深的痛苦。用一个比喻来说,失恋的人,就像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突然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并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再也得不到“奶水”的供应了,这个孩子的惊慌、不解和痛苦可想而知。这往往是失恋之后长久能以走出伤痛的主要原因。
这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吗?是拜偶像的罪。当你把需要的满足仰赖于某人时,对方就成为你幸福、快乐的主宰,掌握了你生命的主权,就成了你的“神”。求主施恩怜悯我们吧!
圣经中最让我得安慰和力量的话语是罗马书八章二十八节:“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的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选的人。”上帝对他儿女所做的工是全然良善的。美好的恋爱,是神的祝福,痛苦的分手,也必定是神美好的祝福。那分手的祝福是什么?
跟其他任何不顺利的状况一下,分手也是化了妆的祝福。当两个人在一起时,已经不能再成为彼此的祝福,不能再激励对方发挥他独有的恩赐,反而将彼此内心中最深的丑陋、堕落发掘出来了,这时候,也许是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但是分手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彼此带来伤痛,而是两个人要各自回到神面前去悔改各自的错和罪,靠着神来学习在这一段经历中当学的功课,为了在这一段客旅中不断成圣而去寻求。
当你明白了这份独特的意义,那么,让我们来,在神与诺亚立约的彩虹下,立一个分手的约:今天,我们在神的面前,暂时结束我们这一段爱情的关系。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曾经相爱,或者说我们以为我们曾经相爱,但是却给彼此带来一些伤害。在那些事上,我得罪了神,让这罪的后果落到了你的身上,请你在基督里原谅我。也请你为我祷告,求神怜悯我,让我明白我的人生使命和呼召,带领我走那成圣的路。我也会为你祷告。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因为 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约翰福音丨3: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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