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

爱,为什么会变成恨?


“暗嫩极其恨她,那恨她的心,比先前爱她的心更甚。”

“什么?”

“暗嫩在强奸他玛以后,极其恨她,那恨她的心,比先前爱她的心更甚。”

她看着我,“为什么?”




ID:yani3927 | 整编: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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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乐童先冲着冰柜过去,“我得先吃个冰激凌,过几天就不能吃了。”


她挑了好大一盒。我下意识去看价签,三十多块钱。


“大姨妈来了吃凉的会很疼是吗?”

她说,“嗯!”然后把冰激凌塞给我。


“那别吃了吧。”

“没事儿,过几天不吃就行了。”


这么冷的天,吃冰激淋。我最不爱吃这种东西了。我去拿了几袋泡椒凤爪,花生米,豆腐干什么的。乐童在纸类用品的货架前徘徊许久,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搬出个塑料盒出来,里面至少有十几包,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


结了帐,我们走出来。乐童搬着那个卫生巾集装箱,得意的说这有多划算,分开买要多少钱,我们这样就省了多少钱,都这么划算了还送一个这么大的盒子,真是太划算了……我陪着她笑笑。


我们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2


外面实在很冷,这盒冰激凌拿在手里更冷。我不禁说,“真冷真冷真正冷,冷冰冰,一阵冷风,更冷。”


乐童呵呵笑,以为我在故意逗她。我却忽然想起来,这句话是白小岩说的,这是她出晨功的台词练习段子。我太久没有想起她来了。


“乐童,我们私奔有快半年了!”

她拽着我的胳膊,夹着膀子,哆嗦着说,“哪有!5个月不到吧?”


我算了下,“那不是快半年了嘛!”

“我们不是私奔,我们是出埃及。”

“啊?”


“嗯,我们就是出埃及啊!”

“瞎引用。”


“就是啊!你看多像啊!我们离开丰富的物质生活,过上了贫瘠的日子,离开了埃及一样的北京,来到了旷野一样的开封……”她故意用新闻联播的腔调说着。


“人家那是往流奶与蜜的迦南地走,我们是定居旷野了。”


“哦。”

“而且在北京的生活是我做主,但他们在埃及是奴隶,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北京才是奴隶,切!现在是自由了!”


我没接她的话,现在自由了……但我怀念起我做奴隶的生活了,起码有好吃的饭菜。那时候,我哪儿知道泡椒凤爪是什么玩意儿。我们沉默的走了一会儿。


“我们离开这儿吧。”我说。

“去迦南啊?”


“如果我脸皮够厚,可能就去迦南了吧。”我叹口气,“唉……我是永远都不会去那里的。”


“你是说以色列?”

我没说话。

“你父亲为什么移民回去?”


“不知道。”我好像没有思考就凭着惯性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他要在那里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

“不知道。但你刚才问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他说过。”


“这样啊,等一个人。我们问问艾幽薇姐姐吧,估计她能知道这事儿!”


“好啊。”

我们又沉默的走了一会儿。

 

我在想,我们如果离开这里,能去哪儿。其实我们现在哪儿也去不了,我们就算想去大理开个小书店都没有本钱。我们只能摆地摊儿!


书店街那里的夜市,我们只能在那磨的发亮,恨不得反光的青石地上,铺一张塑料布,卖头花吗?还是卖袜子……


“大叔!”

“嗯?”我从思绪里回来。

“挪亚是赛特的后代哈?”

“发洪水那个挪亚吗?记不得了。”


“神为什么要用洪水灭世?”

“人太坏了,整天憋着坏心眼儿,神看不惯他们。”


“全都看不惯吗?”

“就看挪亚还挺顺眼的吧。”

“还会再有那么大的洪水吗?”


“不会了。”

“你怎么知道?”

“《塔纳赫》上写的。”


“嘿嘿!”

“考我呢?”

“看你有没有认真读啊!”

我没说话。

 

“嗯……神说以后不再用洪水灭世了,神把彩虹放到天上,只要看见彩虹就想起来这个约定了。”她自言自语,“怪不得有彩虹那么漂亮的东西……”


“呵呵。彩虹都是下过雨以后才出来的对吧?万一哪次神生气了,把雨一口气下够,下啊下啊……终于气消了,天晴了,彩虹出来了……神一看,哎呀想起来了!但人淹死完了!晚了……”


“哈哈……你以为神跟你一样傻呀!”

“好吧我傻,你比较聪明,那你说……如果你活在那个时代,会和挪亚一起造方舟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不相信。”

“那倒是。”

“但我会住在方舟附近,万一下雨就往方舟跑!”


“便宜全让你占了?你以为神傻呀!”

“呵呵,大叔……”她忽然停下来,面对着我,“这么久了,你烦我吗?”


“不烦啊。”

她说,“切,肯定烦过我。”

 

我笑笑,忽然觉得矛盾似乎没那么严重,就有想把它彻底化开的冲动。

于是说,“乐童,你觉不觉得我们中间有点,奇怪的东西。”


她不吭声。


“我说不好,就是,好像我们不能完全的……怎么形容呢?”这就是词穷吧……“乐童,你能感觉到吗?”


 “嗯。但相信上帝后觉得好多了。”她说,“不然我有时候会很想死。”


我一惊,“为什么?”

她的影子在路灯下晃动。

“感觉到你烦我的时候就觉得没法活了。”


“小童学。”我看着她,“我不烦你。我怎么会烦你呢?我爱你,大叔很爱你!”

她把塑料盒放下,抱住我。


我也紧紧抱住她。我的肩膀上涌出一层汗。


她小声说,“大叔,我很想你。”

“我也是,小童学,我都觉得你不在了……”

她更紧的抱着我,我的胸口湿了。


我吻着她的头发,说,“乖,大叔在……”

她在我的怀里说,“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傻孩子,怎么可能呢?大叔一直都是爱你的。”


她说:“大叔……”

然后我说,“我们今晚不回去住了……”

她猛地一下抽出身来,“为什么?!”


我着实愣住了。


我说,“艾幽薇……”

她变得很急躁,“不是艾幽薇!是神!是上帝!”


我很诧异。


她叫出来,在这还有人走动的街道上,“天呢!你爱我是为了和我睡觉吗!?”然后,她捡起东西,愤愤的走了。


我看着她转身进了胡同。是哪个白痴说的,风里的告别是浪漫的。

 

她没有转回来。我还呆在那儿。可能叹了口气,可能扭动了一下身子。可是没有契机让我迈开步子往前走。我把那盒快要长在我手上的冰激凌扔了出去。我连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去也找不着。找不着,也还是挪动了……


经过那盒冰激凌。我忽然觉得可惜。我弯下腰,捡了起来,土渣粘在盒子上,我在衣服上蹭了蹭。我刚刚丢了面子,现在这个举动是在破罐子破摔。


我把它夹在咯吱窝下面,一阵微弱的冰冷隔着大衣袭上去。这件恶心的大衣,是打折时候买的。我应该偷偷回去一趟把我的衣服运过来。


我还应该掉头,在街边哪个发廊,找个按摩小姐,和她聊点有趣的。我这么想了一下。但我还是拐弯了,走进南教经胡同。她怎么了?她是真的相信上帝了。


上帝,是上帝的命令,乐童只是遵守了上帝的命令……上帝是高级于我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忽然,前面一个跑动的影子。

 

是乐童!她在朝我跑来!


我哭了。我站在那儿。她跑过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我伸开胳膊,那盒冰冷的东西掉了下去。她停稳在我怀中,喘着气。


我哭了起来,我用很难听的声音哭了起来。我的苦境一一呈现。我恨不得是我倒在她的怀中。我想变成一个孩子。我想找一个妈妈。


 “我们去宾馆吧。”乐童抬起头,对我说。

 


3


开封的新区,寂静的广场,出租车绕过那奇怪的代表黄河浪花的造型。车上的广播里在说抗洪救灾。


“什么地方又淹了?”

司机没有理我。

“师傅,”乐童说,“哪儿淹了又?”


“又没淹着你!打听那么多。”

我听了来气,“怎么说话呢!没淹到你你就……”

“得了吧!”他轻蔑的……“问这有用吗?你能干嘛?”


我一时说不出我能干嘛。

“汶川地震还捐点儿钱,再往后都跟娱乐报道一个作用了,真关心吗你?”


汶川地震,公司确实捐了不少钱。给玉树也捐了,给重庆也捐了。后来,确实捐不过来了。


我想起了白小岩,我和她就是在抗灾晚会上认识的。

“哼哼……现在根本没哪个人真正在乎什么事儿!”


而我顺着我刚想起来的想了一会儿,不再理他。


“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了好几层”。司机自言到,“以前,夏天发大水,现在冬天也发大水。看着吧,开封还得再淹,早晚的。那时候就有人拿你消遣了!”

他怀疑他酒驾。

 

车停在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宾馆。我拉着乐童的手下来。那家伙慢吞吞地开走了。


“大叔……”乐童抬头看着我。

我停下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搂住她的肩膀。她把头靠在我身上。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走进宾馆,现在是晚上10点半,我看了一眼挂在前台的钟。然后搞价钱,登记身份证,交钱,然后要了两听啤酒,然后走进电梯,按下9,看了一眼镜子,我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我瘦了。


然后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还是那个房间,我专门要了那个房间。然后我插入房卡,然后灯亮了起来。

 

好像早上刚离开这里,晚上又回来了。我们走进去,踩在又厚又软的地面。那时,我把这里当快捷酒店,半年后,这里是我的总统套房。


然后我把乐童抱起来,我俩都笑了。

我们饱享这久违的爱情,可是,在我们准备彼此亲爱欢乐的时候,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突然闯进来!

 

我俩一起停下。谁也不愿说出那莫名的感受。她看着我,微张着嘴,我咽下一口唾沫,试着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把她放下来。


她走到床边坐下。我挪动身体,扣开扔在桌上的啤酒。乐童低头看着地面,把外衣脱下来,这房间有点热。我说,你喝吗?她说好。


我把啤酒递给她,也坐了下来。我们一起喝了一会儿。她眼里的惊慌退去了。我重新捧起她的脸。她好像变样了,这光线下看她,不像她了。

 

乐童伸手把灯关掉,我把被子掀起来让它把我们遮住。这里彻底黑暗了。我的左手穿过她的腰,联合起右手环抱着她。我的头皮可以感受她下巴上皮肤的细软。我就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忽然我有点害怕,我不再动弹,像在等什么。


“大叔?”

我轻轻嗯了一声。我正和自己不露声色的较劲儿。


“大叔,”她说,“你,压着我头发了。”

我微微抬头,她动了动。

我说,“大叔只是想抱着你睡一晚。”

 

我俩都没再说话,开始努力进入睡眠。抱着张乐童睡觉,这是我最初的心愿。

但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过来,有什么强大到我控制不了的力量带着我,使我不管不顾地开始做我想要做的……使我,想把她粉碎掉!


我行动起来,一瞬间,支配我的不再是对性的欲望,而是对人格的占有。我在报复一种使我不舒服的情绪,那种明明感受着的,我对这个女人的难以控制!我必须报复这个感觉,把它揉碎,把她吞下去,把她咽了。


我是不相信他的!他凭什么管我!


我故意拒绝了什么,对那一系列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背转过头。我闭着眼,甚至想把耳朵也堵上。那个奇怪的意念被我逼退了,我趴下,我累了,我笑出声来……


我没有去看乐童的脸,我想她的表情是很痛苦的。

 


4


醒来后,我拉着乐童想再来一次。她堵住我的嘴,说先听她讲个故事。

 

“以色列的国王大卫,娶了很多老婆,”她说,“有一个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叫他玛。另一个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暗嫩。暗嫩很喜欢他玛,天天想着她,想啊想啊,想到得了相思病……”


我摸她的下巴,“就像我想你一样。”


她扭过头,继续说,“然后,暗嫩的表哥给他出主意,让他躺在床上装病。他就装病。然后大卫来看他,他就跟大卫说,让我妹妹他玛来照顾我,给我做饭吧。大卫看他难受成那样,就同意了,让人把他玛叫来。”


“这也是《塔纳赫》上写的吗,是不是奶奶跟我们讲过的那个故事?”


“嗯,你的姓,就是‘暗嫩’的意思。”

“我想起来了,‘俺’,对吧?”

“嗯,那你还记得后来怎么样了吗?”

“俺强奸了他玛。”

说着我去亲她。

她扭过头,错开我的嘴,继续说,“暗嫩,强奸了他玛。”


“嗯。”

她不说话了。

“乖,我俩,我俩是你情我愿的……”我拨开她脸颊的头发,“你觉得我在强迫你?”


“不是。”

“那你讲这个干嘛?”

“《塔纳赫》里有一句话,我看不明白。”


“我一句都看不明白。”

说完,我自己笑笑。

她没接我的话,显得我很无聊。她继续说,“暗嫩极其恨她,那恨她的心,比先前爱她的心更甚。”


“什么?”

“暗嫩在强奸他玛以后,极其恨她,那恨她的心,比先前爱她的心更甚。”她看着我,“为什么?”


我翻身,靠在床头上。

“大叔,为什么?”

“《塔纳赫》上怎么写的?”

“就是这么写的,这是原话。”


“《塔纳赫》上写没写为什么?”

“没写为什么。”

“那你想说什么?”

她不再说话。


我躺下,已经12点了。我想再睡一觉,但是两点以前不退房的话,我还得再交三百多块钱。要不在这儿再住一天?但她又不跟我亲热……


难道我每次都要把她哄睡着了?那不真成强奸了。她给我讲这故事是什么意思?她在想什么……我真的困了。睡吗?我犹豫着。


忽然她哭了起来。

我真希望我已经睡着,甚至昏死了过去。但她哭着,每一声都无厘头地戳我的良心。我被逼着爬起来。

 

“你说。”我说。

她摇着头,她一边哭一边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哭着……

 

“你想说什么,乐童,你说吧,或者你想让我怎样?你告诉我,你跟我说,别讲故事,你说明白,我很累,可能我已经老了,你说吧,行吗?”


她不哭了。

我却不想再哄她。

我们一起沉默了。然后她下床,进了洗手间。


我听到流水的声音。我使劲踹了一下被子,把枕头扔到对面墙上,用拳头砸着床垫。然后,我伸出手,闭上眼,调出最可耻的画面……我想安慰一下自己。用安慰身体的方法安慰我的心。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爱我……


乐童出来了,我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她就站在我面前。

我没有停下。我们完蛋了。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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